“今天已经试了一次,效果很好,回来时朕还骑了马,虽然不能跑得太快,可是已经比从前好得多了。”元宏捧住她的面庞,“妙儿,只要诚心祈求、绝不放弃,一切难题都总会有办法解决的,朕依然可以有很多时间陪着你,看怀儿慢慢长大。”
冯妙定定地看着他神采飞扬的眉眼,轻声重复“是,还有很多很多时间……”她只觉得这一刻如梦似幻,连听来的话都那么不真实。元宏只是不能做太过激烈的事情而已,比起生离死别,这已经好得太多太多了。
她抬起一只手放到唇边,对着手背重重地咬下去,疼得发出一声轻呼,这才眉开眼笑地说“不是梦……真的不是梦,但是这比我做过的任何一个梦都要好……”
元宏看见她傻乎乎的样子,好气又好笑地拉住她,揉着她手背上的牙印问“你刚刚有什么事要跟朕说?”
冯妙这才想起,自己要说的那件事也很重要,赶忙把这些天洛阳城中有人贩卖银鱼的事讲给他听。元宏认真听着,一时却不明白她究竟要说什么,他知道冯妙这样郑重其事地拿出来说,一定是已经想通了背后的关窍。
“皇上,我在南朝时去过萧鸾的府邸,也进过他在宫中的住处,”冯妙一点点地解释给他听,“萧鸾也有肺热咳喘的毛病,但他不愿相信宫中的御医,却宁愿相信厌生之术,每天都要服用大量的银鱼做药引。这些细节原本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所以从前并没跟皇上提起过。”
元宏双眼突然一亮,他已经明白了冯妙的话中所指“那些人说银鱼的价格突然暴涨,官府又要求每家每户都要上交银鱼,想必是萧鸾病得更重了,需要的数量比从前更大。而后来银鱼的价格突然下跌,则是因为萧鸾不再需要药引了。这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萧鸾的病突然好了,要么是萧鸾已经弥留甚至……病逝了。”
两人心里都清楚,前一种可能性很小,咳喘症很难治愈,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冯妙的病症都毫无起色。
元宏比冯妙想得更加深远,他在殿内来回踱了几步,沉声说“如果萧鸾病重,正是南征的最好时机。但是萧氏那几个后起之秀,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野心家,说不定他们已经封锁了南朝内宫,打算秘不发丧,再看准机会龙袍加身。如果让南朝有足够的时间换一个新皇帝来,南征就会变得异常艰难。所以……眼下正是南征的最好时机,并且一定要快!”
冯妙轻轻点头,元宏坦荡磊落,已经履行了他的诺言,并没有派人去刺杀萧鸾,或是用别的方法置他于死地。眼下的情形,正是上天送来的最好机会,她私心里也希望,元宏能够实现他毕生的理想,跨过长江,统一南北。
只是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个问题,以元宏现在的身体状况,自然没有办法御驾亲征,南下的大军该由何人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