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酒吧还是应该来点儿音乐。”
加尔文嘀咕道。
他点了一首很老很老的歌, 然后在略微有点变调(大概是因为点唱机内部的零件或多或少的也受到了损伤)的音乐中回到了红鹿的身边。
“红胡子会来的”他对红鹿说, “他太熟悉我和艾扎克了。”
说起红胡子的时候,加尔文的表情又一次地变得伤感起来。
“你知道……有的时候你的生命里就是会出现那种人, 他看着你长大,见证着你的生活,无论时间如何流逝但是他一直在那里。当你想起自己的过去,想起自己的家……你就会想起他。”
加尔文大口大口地咽下那已经变得古怪的酒『液』。
“红胡子就是那种人。他甚至知道,艾扎克会带我们前往那间曾经的地下诊所, 然后他守在那里, 端着枪,然后在大门开启的瞬间——”他的话音截然而知,在几秒钟后, 他才继续开口道, “他会来的, 我知道。”
红鹿注视着表情变幻莫测的加尔文, 俯下身,在加尔文的发间亲吻了一下。
“好啦,亲爱的,别伤心,我一直在这里陪着你呢……虽然说我现在感觉有点怪怪的。酒,音乐, 还有被烧毁的酒吧,该死的我越来越觉得这真像是电影的终场了。”他故意在加尔文的耳边发出了幼稚的抱怨。
加尔文大笑起来。
“我倒是希望把终场留给约书亚。”
他说。
然后他的笑声慢慢地消失了。
“……我今天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
加尔文补充道。
在他的话音落下之后,红胡子缓缓地从门外走进了烧毁的酒吧。
加尔文对红胡子的预估并没有错, 红胡子确实准确地找到了他。
他的手里提着一台相当吓人的□□,神『色』相当的疲倦。
他抬眼看了看酒吧深处的加尔文,夕阳的光线打在他的面部轮廓边缘,让他看上去比加尔文印象中更加苍老。
“嘿,加尔文。”
红胡子冲着加尔文打了一声招呼。
“我很抱歉,关于艾扎克——我并不想伤害他。”
他说。
“我知道,你真正想杀的人是我。”
加尔文回答道。
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阴沉和冰冷。
红胡子看着加尔文,他发出了一声长长地叹息,紧接着他做了一件让加尔文出乎意料的事情——他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枪。
而几乎就在同时,红鹿动了起来。
他以一种迅捷到仿佛不似人类的速度掠到了红胡子的旁边,一脚便将老人的武器远远的踢开。
他的枪口也在同一时刻贴上了红胡子的太阳『穴』。
对此红胡子一直显得平静无波,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
“事实上,如果还有一丝可能……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伤害你还有艾扎克。你是霍尔顿的孩子,而我答应过他,我会照顾好你们。”
红胡子就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来自于红鹿的冰冷枪口,他直勾勾地盯着加尔文然后平静地说道。他的语气里有一种让加尔文感觉全身上下都极为不舒服的绝望和虚弱。
作为在地下世界浸『淫』了这么多年的人,往日的红胡子身上总是萦绕着一种冰冷而严厉的权威感。但眼前的他却已经完全失去了那种特别的特质,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刚刚从医生的办公室走出来,手中拿着绝症的通知单……
加尔文甚至对这样的他感到一丝熟悉。
一股隐藏的不安慢慢爬过他的心头。
他稍微回想了一下,很快就意识到面前地红胡子与弥留之际的霍尔顿医生竟是如此地相似。
“艾扎克他……”红胡子甚至还在加尔文面前提到了艾扎克。
“他还活着。”
没有等他说完,加尔文便回答道。
红胡子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一丝释然的表情。
“哦,感谢上帝……感谢上帝……”
他的身形甚至有点摇摇欲坠。
当然,无论他表现得多么虚弱,多么苍老,红鹿依然像是用金属制成的机械一样,平静地端着枪,对准红胡子的太阳『穴』。
然而红胡子在得知艾扎克没有生命危险后,便像是彻底地自暴自弃了。
他直接在加尔文与红鹿的面前亮出了自己的全部底牌。
他拉开了自己的衣襟——成排的□□被缝在了外套的内兜之上,形成了丑陋而令人战栗的一幕。
“你有一个好伙伴,孩子,但是没有用,让他把枪口移开吧。”
红胡子一边对加尔文说,一边晃了晃将自己之前一直紧握的那只手展开给加尔文看。
哪里有一个即时的引爆按钮。
当然,加尔文一点都不怀疑红胡子大概还藏着其他的□□。
红鹿的眼瞳在看到那些□□时微微一缩,不过在他有所动作之前加尔文斩钉截铁地叫住了他。
“回来,红鹿。”
红鹿眯了眯眼,他十分自然地放下了手中的枪,然后驯服地回到了加尔文的身边。
“你有一个好男朋友。”
红胡子观察着加尔文与红鹿的互动,他叹息着说道:“这让我有点遗憾,毕竟今天我们终将一起死在这里。”
“但你会在引爆那□□与我这个所谓的罪魁祸首同归于尽之前……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我,对吗?”
加尔文接下了红胡子的话头。
红胡子冲着他点了点头:“是的,当然,虽然有的时候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