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
童宣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重阳谷,正躺在自家卧房中,林媛坐在床头,静静地看她。
“你醒了……”林媛扶童宣坐起来,放了一只枕头垫在她身后,“头还疼不疼了?”
童宣摇了摇头,“不疼。”
林媛抚摸着童宣面颊,“你可知道你、你昏睡了两天两夜……”
童宣一脸茫然,“怎么会?”,想了片刻,“我只记得咱们约了大小姐一起去青律城看造船,让雪辽来替我的班,哎呀,雪辽她不知道能不能忙过来,我得去看看。”说着便掀开被子,下了床,一边穿鞋一边道,“雪辽呢,客人不多的时候还能应付一下,若是超过两桌,她便要手忙脚乱了,雪辽这样,咱们还是再往后推两个月再去看造船吧。”
……竟然将青律城之行完全抹去了……
林媛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童宣向门外跑去。
我已经知道了。
媛媛你就是景元皇帝。
但是已经逊位。
将皇位让给了秦王。
若是秦王还不知足,要置媛媛你于死地,我、我就拿一把菜刀去跟秦王拼命……
童宣想到这里,世界一片黑暗。
在床上躺了这么久,身体里的能量只够从卧房跑到院子里。
又昏过去了。
“很明显,小童这是在逃避你的身世。”
莲净私下对林媛道。
林媛道,“我也是这样想。”
莲净接着道,“她不愿意记起,你也就不要再提,给她一段时间消化,世上像我这样见过大世面,对你的身世不惊不乍的没有几个。”
林媛,“……是。”
你是没有惊乍,你只是怒不可遏,“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光芒普照众生”的圣教主大人。
难为你没有对我动手,做为回报,对于你的身世,我也会守口如瓶。
林媛暗暗下了决心。
童宣康复后,一切正常。
就是“不记得”青律城的事。
林媛道,“河生的事我已交给郡主府的管家周安去办,船厂正在造的船都是郡主府出的钱,守卫船厂的军官和造船的工匠们都很愿意帮忙,想来是万无一失的了。”
童宣点头,“那就好。”
林媛又道,“信客已从苏右带回了江旬的回信,信中说‘随朝廷船队下西洋,以探天地之广大、江海之奇险,老夫所愿也,只是脚疾发作已两月有余,不能行走,又无钱医治,奈何奈何!’我想着,是不是给江秀才送点银子去?”
童宣道,“不仅要送银子去,而且要尽量在最短的时间送去,若是晚了,只怕江先生的脚便废了……驿站平时无事,人马都闲着,不如跟孙驿丞说说,找个善骑的驿卒,给点脚钱,让其快马加鞭送去苏右。”
林媛微笑,“这主意极好,就这么办。”
驿卒出发后,林媛和童宣都松了口气。
莲净已决定搬到重阳谷来住。
看着重玲将家具安顿的差不多了,凑上前道,“江旬会绘地图,就不知道会不会绘海图、星图,若是能记下船队行驶路线路,咱们要想去找食材,便不必巴巴靠着朝廷船队,自己造艘船即可出海。”说着抬头看了看天空,向左看了看童宣,向右看了看林媛,将手搭在童宣肩上,笑道,“我总觉得,咱们仨聚在一起,注定要做一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
……还做大事,大事不找上门就阿弥陀佛了,而且我只想做个小厨子……
童宣朝天空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