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净和林媛从青月城回来,已是傍晚十分。
走进院子,看到家里来了几位客人,水生和长顺也在,童宣在厨房做菜,这两人便陪着客人坐在老樟树下的石桌旁闲话家常。
“莲姐儿和童宣媳妇回来了”水生和长顺一起站起来,“吃饭了没有,一会一起吃吧。”说话的语气俨然家长一般。
莲净忍不住笑,“水生啊,你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水生也笑,“本来就是一家人不是。”
莲净挺喜欢水生的性格,“谁说不是呢,你和长顺陪客人坐着,我和林媛走的累了,先回屋歇会,一会吃饭了再过来。”
水生笑,“行,等开饭了我叫你们。”
童宣做好了菜,把上菜的活交给水生媳妇,来到堂屋,“大小姐,媛媛,要不把饭菜送一份过来,你们就在屋里吃吧?”院子里都是些粗犷汉子,童宣真心不想两人跟他们坐一起,光是那些人身上的味,媛媛估计就受不了。
莲净道,“我本是乡野之人,出去吃也无防,林媛就算了,就让她在屋里吃吧。”
林媛点点头,“不知来的这些客人是些什么人?”
童宣道,“都是跟我同年进三分明月楼做小工的人,听说我回山河村了,过来看看的。”
林媛微笑,“原来是专程看童儿来的?那是应该好好招待。”
饭菜上桌之后,水生给每人满了一杯酒,端起来,“先敬莲姐儿一杯。”
莲净也端起酒杯,“正元节没事,多喝点也无防,来,各位,今天不醉不休。”
便在这时,院外又有两人来访,却是一对夫妇,男的道,“真是不够意思,喝酒都不叫上我。”
童宣刚给林媛端了饭菜回来,待借着院里的灯光看清了来者的样子,不由迎上去道,“在旺,润珠,你们来啦?”
水生道,“怎么没叫你,是你老子娘说,你带媳妇去看大夫了,以为你抽不开身呢。”
童宣听了,关切地道,“在旺,润珠的身子要紧吗?”
在旺摆摆手,“哪有什么病,大夫说润珠是害喜了,给拿了两包安胎药。”
水生大笑,“你小子行啊,这么快就一举中第了,哈哈哈……”
童宣,“……”,默默地给在旺和润珠搬了两把凳子来,安排两人坐了,便去堂屋陪林媛了。
晒娃什么的,最讨厌了,哼。
林媛正自吃菜,见童宣一脸不快地走进来,放下碗筷,“怎么了童儿?身为一家之主,丢下客人不管,可是很失礼呢。”
童宣嘟着小嘴,“没事了,客人有大小姐陪着呢。”
林媛低眉想了想,微笑着道,“童儿,刚才,我好像听到在旺和润珠来了?”
童宣低头绞手指,“嗯,他俩来了没错,多了两个人,桌子坐不下,我才进屋来的。”
林媛忍住笑,“我还听到在旺说——润珠有喜了?”
童宣,“……你都听到了。”心里一想,自己的心思哪里瞒的过媛媛,便坦白道,“别人总拿孩子说事,我怕你心里委屈,这个时代,两夫妻没孩子,罪名都会归到妻子身上。”
林媛牵过童宣手,“童儿,你想要自己的孩子吗?”
童宣摇头,“我虽然喜欢孩子,但也不觉得一定要自己亲生,抱养也可以,过继也行,只要养的好教的好,孩子长大了也会很孝顺的,我就是怕你……”
林媛松了一口气,“童儿,我把江山拱手让人,天下人给我安了多少罪名,我何曾在意,如今又岂会因为这样的事介怀?倒是你不要想多了才是。”
童宣此时已经能够面对林媛的身世,“说到江山,媛媛,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你还是回到那个位置上,尤其是见了你母后之后,我意识到,这个世界和我想象的并不一样,靖难之役和明朝相似,可能只是巧合,后面会发生的事难以预料。”
林媛愣了一下,“童儿……”
童宣握紧林媛的手,“你说过,不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媛媛,这句话我可记着呢,其实,我并不在意你的身世,也不在意你身份改变,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别的都不重要,我只怕你身份变了,会疏远我,忘了我……你可能会觉得,我身为一个女子,对同为女子的你,怀有这样的感情,有背人伦,可我却不能违背自己的心,还是要明明白白告诉你。”
林媛双眸升起一层雾气,“童儿,这番话你本不必说,我心中早已知晓。”
院子里,众人正在行酒令,喧喧嚷嚷好不热闹,林媛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一会菜凉了,趁热吃吧。”
童宣点头,“嗯。”
外面,莲净跟众人说起何处是他乡要在青月城开分店的事,在旺等人听了,愣了片刻,才道,“莲姐,你说这话当真?”
莲净道,“酒后吐真言,岂能有虚,何处是他乡不仅要在青月城开分店,还要开在三分明月楼对面,实不相瞒,店面已经盘下来了,就等装修开业了。”
在旺有点小兴奋,“这是要跟咱们东家对着干啊?”
莲净一拍桌子,“谁让他们当年狗眼看人低,百般作贱我弟弟,如今我童家发达了,自然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在旺心想,这下有好戏看了,面上却道,“我不是替我们东家说话,三分明月楼再怎么说必竟是百年老字号,何处是他乡虽然已经有了两家店面,有了些名声,但在青月城可未必吃的开,你这要是真把分店开到三分明月楼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