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翊风风火火的冲回客厅找车钥匙,胳膊抡过茶几,臂风刮倒酒瓶,有些乒乒乓乓的掉下来,砸在温庭的脚面上。
滚烫的皮肤被烈酒浸湿,奇痒难挡,温庭双手抱胸,一动没动。
湿答答的东西蹭过蒋翊的小腿,心里一痒,蒋翊失手把烟灰缸扫到地上。
旋即转身低头,率先撞进眼中的是温庭翘起的脚尖。
再往上看,车钥匙正在温庭的尾指上欢快的转圈。
“最后一个问题。”温庭五指骤拢,把车钥匙扣在掌心。
“拿来!”蒋翊虎着脸扑过去。
温庭飞速闪身,晃的自己眼前升起大片星辰。
彼时,有沁人心脾的女人香飘过,萦在鼻尖,温庭用力吸了一口,痴迷的握住蒋翊的发梢……
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蒋翊:“睡过!”
温庭没有宣之于口的问题,蒋翊瞪着眼睛一击即中。
我和梁更生,睡过。
温庭仰头坐着,肩膀狠狠一抖。
蒋翊站立,双手放在他的肩上,双腿绷的又直又硬。她居高临下的逼视着他的眼睛,恶毒淬炼的尖刀精准无误的捅进他的心脏。
温庭不觉得疼,发自肺腑:他的女人可真了解他呀!
还有比这更令人欣慰的事情?
没后,很好,下一秒。
温庭一把掐住蒋翊的脖子!
闷哼一声,蒋翊被他掀倒在沙发上。
温庭支撑全身的重量都在蒋翊的脖子上,他扼住她的喉咙,恨不得把她塞进沙发狭小的夹缝中,瞋目切齿、字字索命:“真以为我不敢掐死你吗?敢在你男人面前说这种混话,胆子真大呀!嗯?和谁睡过?睡过几次?说呀!继续说呀!”
蒋翊被活生生钉进沙发,脸色由白转青,本能的张着嘴大口呼吸。
温庭并不满足她仅此而已的痛苦,单腿弯曲,膝盖压住蒋翊的胯骨,猛的俯身压了上去。
咫尺之距,温庭欣赏着蒋翊瞳孔中曝出的根根血丝,和几乎被自己折弯的脖子。
屋子里静悄悄的,墙壁上的挂钟忽然销声匿迹,怕被温庭迁怒,其它陈设都争先恐后的掩住灵气。
蒋翊越不反抗,温庭就越要置她死地。
“该死的!亏你混了这么多年!你的江湖里都他妈谁啊?有没有认识温庭的?有没有人告诉你?只要进了温庭的门,就别想活着去找下家!”温庭揉进蒋翊喉管里手指几乎扣在一起。
他突然又不让自己的女人死了。
留着蒋翊最后一口气,温庭扼住她的喉咙把人提起来面对自己。
处在沙发与茶几的空隙当中,温庭施展不开却非要大展拳脚,反手一摔,把手中骨瘦嶙峋的身体扔了出去。
速度太快,蒋翊埋头撞到茶几才堪堪停住。
“砰”地一声,不知身体那个部分发出的巨大响声。
有尖锐的菱角阻拦,蒋翊弓着身子砸在地上。
其它不重要,终于可以重新呼吸,她鼓着嘴用力“呕”了一声。
磨难到这此,还没有终止。
温庭气的浑身发抖,身上的布料摩擦着发出窸窣的颤音。
他随手操起桌面上还剩半瓶的烈酒,仰头咕咚咕咚灌进胃里,仍不解气,抬腿照着茶几狠狠踹去。
价值连城的琉璃案碎成了细微的颗粒,铺了一地。
盖住蒋翊。
蒋翊倔强的一声不吭,奄奄一息。
不知过去多久:滴答,滴答,滴答。
温庭病着,体力撑不住怒火,气势渐渐弱了下来。直到清脆的雨滴声突兀响起,他才终于开始关心蒋翊的死活。
放眼寻去。
在山崩地裂的疮痍中,温庭找到了自己的女人。
温庭看到、看到蒋翊的手指动了动,随后才是她的脸……
鼻子里不断涌血,滴了满地,蒋翊慢温庭一步发现。
艰难的抬手去擦,擦的是泪。
手心浸湿又换手背,可怎么都擦不完,擦不断。
这个女人从没有一刻比现在狼狈,可温庭从她的血液里闻到了令自己着迷的、飞扬跋扈的气息。
声带慢慢震动,蒋翊咧嘴笑着开口:“过瘾吗?”
“……”温庭一眼不眨的盯着她的眼泪。
蒋翊试图站起来,边解释道:“别多想,这是死里逃生的本能反应。”
地上千百粒琉璃万箭齐发,扎在心坎,温庭强忍着别过脸。
蒋翊用十分钟站起来,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问你呢,过瘾吗温庭?”
“……”
定了定神,蒋翊胡乱的揉动眼睛,想要把温庭的表情看清。
温庭缩了缩脖子,挪一步,侧身避开。
鼻血顺着嘴角滑进嘴里,蒋翊几次作呕,这才不情愿的抬手去堵。
期间,她看了眼墙上替自己松了口气的挂钟,瓮声瓮气的说:“还有点儿时间,没过瘾就接着来。”顿了顿,“我是站起来了,可温庭别怕,还一下手我就不叫人!”
温庭脸“刷”一下白了,惨白。
“今天真就到此为止吗?”蒋翊意犹未尽的看着满手血腥,用唯一还算干净的小拇指勾了勾垂在额前的头发,“不说话?我当你是-爽-够了!啊?”
脏死了,蒋翊去卫生间洗净。
回来后,蒋翊发现温庭还站在原地,像是肖潺走的时候,自己愣在门口时的样子。
蒋翊微笑着瞥他一眼,把换下的脏衣服丢进垃圾桶,然后拎起外套,拐进一片凌乱的客厅,又开始找起车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