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间里吃饱喝足又睡了一觉之后,叶无莺终于回到了现实世界,司卿正在他房间里等他,或许是因为刚刚洗过澡的缘故,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头,衣服都显得有些松松垮垮,很随意的模样。
他本就长得好,叶无莺却察觉到有哪里微妙的不一样了。
“你的身体……好了?”他心中一动,问道。
司卿的痼疾一直是个大问题,这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他微微一笑,“虽然没有全部好,但是假以时日,恐怕不是问题。”那么庞大的力量,他也不可能一下子吸收掉。
怪不得,叶无莺看他的脸色,虽还有些病态的苍白,但那张俊美到清艳的面容上已经带了些许血色,不再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恐怕这才是司卿必须要来西荒一趟的原因吧,尽管他从未承认过,但是叶无莺知道,上辈子自己死之后,恐怕司卿也没能活太多年,这种病无法治好,时时刻刻在吞噬着他的生命,直到让他彻底枯萎。
除此之外,叶无莺还有一种古怪的感觉,“这种力量,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对劲?
司卿一下子笑了起来,温柔地拉住了他的手,“没有什么,只是这种力量被我们的身体吸收,它们又毕竟出自同源,所以我们会有一种天然的亲近之感。就好比那些萨满,虽然得到的只是一些微薄的力量,却也轻易不会有多少斗争的意思一样。”
因为它们是源自同一只异兽。
司卿和叶无莺的状况又不一样,他们是直接得到了异兽的绝大部分力量,这种力量与他们的身体融合之后,几乎可以说是不分彼此,因此,正如司卿说的那样,它们本出自同源,所以在面对司卿的时候,叶无莺直觉感到有些不对劲,原来是因为这种天然的亲近之感。
“那阿泽呢?”叶无莺皱起眉,面对阿泽的时候,反而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他得到的力量太少,所以……”
听到这个,叶无莺就不满地瞪了司卿一眼,这位根本就是故意的。
司卿摊了摊手,“让我分给你我是愿意的,给那小子?还是算了吧。”
他们刚聊了几句,阿泽就来了,身后还跟着谢玉和顾轻锋,他们都确定叶无莺没事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谢玉瞟了司卿一眼,“前两天张将军一直在这儿,后来听说召城那里来了皇使才离开。”
叶无莺一下子站了起来,“京城有什么消息?”
“今上命你回京述职。”谢玉直截了当地说。
叶无莺皱起眉来,“这怎么可能?我来西四营才刚一年,怎么就需要述职了?”他可是很了解大殷的官制的,不说三年了,五年十年才需要回京述职的都不算少,怎么才一年,就召他回京呢?
“我也感到很奇怪,”顾轻锋神色严肃,“这里面不知道有什么猫腻,但是皇令确实已经到达召城,甚至张将军确定过,皇令是真,并未有人假传的。他前几日刚将你的功劳报上去,不出几天就下了这道命令,他怀疑是圣上真要调你入京,恰好有理由给你升官。”
大破蛮族,使得西陲少说十年没有犯边之苦,着实不算是小功劳了。
叶无莺摇摇头,“没那么容易,这只是张将军一面之词,蛮族到底如何至少要等上两年,方能确定为真。”所以他预计之中,要在西四营常驻三到五年,这样嘲风营也能练起来了,甚至可以成为他的心腹军力,这道皇令看似对他有好处,实则有害,他到西四营根基未稳之时,便着急调他回去——这不是赵申屠的风格。
“现在只能确定皇令是真,却不能肯定是出自今上之手。”谢玉含蓄地说。
顾轻锋惊讶,“皇令除了圣上,还有谁有这个权力?”说完她自己也沉默下来。
当然还有的。
赵申屠是大殷之主不错,却并非赵家的家主,赵家的家主如今算是赵申屠的祖父,赵申屠今年年纪不算大,这个世界高阶武者十分长寿,那位赵家家主今年不过一百多岁,却还未到垂垂老矣的年纪。他痴迷武道,却是少有管事,当年将皇位传给赵申屠之父后,便游戏红尘,游山玩水,体悟世情,以求突破。他早年便已经是圣者,这还想更进一步的想法着实可以说得上是专于此道了。
这世上唯有两人可以发出皇令,一为赵申屠,二就是这位赵家家主赵明致。赵申屠的父亲早逝,方才让他年纪轻轻便坐上了皇位,难得国事繁杂,他还不曾抛下修行,在前几年突破到圣者之位,但与积年的圣者赵明致相比,却是相差不止一筹了。幸得赵明致性情淡泊,从不理会国事,否则以赵申屠这等霸道到不能容人的性格,怕是还要出点事。
“不可能吧?”顾轻锋不确定地说,“那位已经数十年不曾理会过任何国事了,更别说是发出皇令。”
司卿终于开口,“照理来说是不可能的。”他的口吻清淡,“但也未必。”他看了叶无莺一眼,发现叶无莺正在思考。
是的,上一辈子的这时节,到底有什么大事值得关注呢?
叶无莺恨不得回到上辈子好好再看一看了。
彼时,他才刚入京城不算久,根本什么都没摸清,眼前就好比笼着一层迷雾,懵懂未知。而司卿身为大巫,皇室之事不需要他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