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卿看着叶无莺的笑容,一时有些怔忪,他垂下眼眸掩饰自己的情绪。这时候的叶无莺,已经和上辈子那个离他而去再也无法挽回的叶无莺越来越像了,翻过年去,他就二十了,若是还在大殷,大概要为他举行十分隆重的冠礼,哪怕上辈子他不得赵申屠的看重,这一点却并没有改变。
“是要等着你成为圣者再回去吗?”
叶无莺坦然说,“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如此。”
虽然事事不可能尽如他意,但如果能撑到那个时候,肯定是好事,至少谁也不能再把他当做棋子,大殷的格局太大了,他的地位又太特殊,哪怕是九级武者,照样束手束脚,上辈子他不就是如此?只有成为了圣者,方才有新的一番天地。
司卿叹了口气,轻轻说,“那好,我就陪着你吧。”
其实,来自巫殿的催促未必就比赵申屠少多少,作为新生的天巫,不再是一抓一大把的大巫了,巫殿的天巫都是有数的,本来就不能容他这样在外“潇洒”,连巫殿都不回。
天巫之中神经病众多,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到底还是服从巫殿的规矩的。三大祖巫已经太多年不问世了,那些天巫知道又多了一个天巫,一个个都高兴坏了,又多出一个人可以挑根担子他们可以扔掉一部分工作了呀。
……谁知道这家伙不讲规矩,都不肯回来接手工作,那些天巫就都不高兴了。
司卿要留在叶无莺的身边,其实也是顶着压力的。
“不然,你先回去一趟。”叶无莺认真地说,“我们已经请到了靠谱的匠人,将灵力车进行改装,但是我还需要更多,现有的实在是太少了,还需要回到大殷去搞一批货。而且,最好能有一些精通灵能机械的工匠。”
司卿似笑非笑,“你这是有事要支使我去做?”
“除了你,其他人都不适合。”叶无莺叹了口气,“其他不管是谁,恐怕一回到大殷就被赵申屠抓住,然后立刻威胁我回大殷。”别怀疑,他绝对干得出来这种事,别见赵申屠是皇帝,但其实为达目的,他是可以不择手段的。
唯有司卿他有所顾忌不能动手,这是巫殿的天巫,并不是他可以随意拿捏的对象。如果司卿还是大巫,他说不定还考虑一下,司卿既然已经是天巫了,即便是赵申屠,也是不能随便动他。
“无莺。”
叶无莺在那浓郁的花香里,被司卿轻轻稳住。
他的唇齿之间,还带着淡淡的酒香,有些醉人,有些令他意乱神迷。
叶无莺很清楚,司卿大概是这世上最知道该如何挑起他那方面感觉的人,哪怕他的手只是轻轻放在他的肩上,只是一个吻,就足以让他丧失所有的自制力。
那是来自灵魂深处对眼前这个人的渴望。
这也是叶无莺从一开始就格外抵触司卿的原因,正因为司卿将自己变得不像自己,才会让他维持长久的憎恨。可即便在重生之前,叶无莺最恨他的那些时光里,他们还维持着藕断丝连的关系,不管怎么说,叶无莺那时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可恨的是因为司卿的缘故并不能忍受其他人的触碰,于是,他们偶尔还是会睡上一觉,早晨起来各走各的,连话都不会说一句。
这种微妙的关系一直持续到那时的叶无莺死亡。
刚重生的时候,叶无莺也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摆脱了司卿,包括幼时的见面,他也是心如止水,根本不被司卿影响,他以为已经没事了。可是,当少年时再见,当他熟悉的青春期情.潮又来困扰,他才发现没有那么简单。
大概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他们的身体更加契合?
叶无莺苦笑,发现自己并没有比较的余地。
但司卿确实很清楚怎样让自己彻底沉沦在这种情.潮里,当然,叶无莺也很清楚怎样让司卿失去一向令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叶无莺已经十九岁了,生日早已过去,整整十九周岁,司卿要比他大上两岁,从很久前,他们一路相伴走来,很清楚对方没有其他情人,不管心理又或灵魂对这种感觉有多么熟悉,身体却仍然很青涩。
这种青涩就愈加显得迷人。
月光温柔,玫瑰花的香气丝丝缕缕,缠绵悱恻。
叶无莺没有抗拒这种渴望,他只是平静的,任由自己的心神被感官掌控,睁大了眼睛,看着这间古堡主卧漂亮的穹顶,感觉司卿柔滑的长发落了下来,扫过他的肩头。
食髓知味。
大抵就是这种意思,他们的灵魂和思想都记得那种感觉,于是就愈加无法拒绝。
在那座黑暗的巫殿里,有叶无莺最不想触碰的回忆,也有那些最堕落靡艳的岁月,再之后,爱恨交缠,又藕断丝连,他们的关系复杂到让叶无莺自己都迷惑,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去描绘。
真正打开了那个匣子,很多记忆就如同流水一般涌出来。
比如他深恨司卿的时候,后来莫名其妙又上了床,让他恨得差点就要了司卿的命,他那时身体还是不好,后来躺在床上好几个月才养好了身体。然而,仍然没能断得了那种关系。
记忆中,略带嘲讽的眼神,和眼睛深处藏着隐约疯狂的那个人和现在这个眼瞳深深温柔如水的司卿重合起来,让叶无莺一时间有些迷惑。
身体有一瞬的钝痛,熟悉而又让他心脏紧缩,仿佛连灵魂都有些痛起来。
明明想着这辈子要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