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忆情皱着眉头,喘息急促。
谷小满不由握紧他的小手。
“粑粑什么时候下班,他说会陪我踢球。”谷忆情又问。
没等谷小满回答,谷立夏先开了口,“舅舅可以带你去踢。”
谷小满冷笑了声,这“舅舅”说的可真够顺嘴的,简直像说了千八百遍一样。
她察觉到谷立夏的目光在自己脸上逡巡,却撇开了脸,看向窗外。
谷立夏只得看向孩子,朝着他伸出手,轻声道:“我叫谷立夏,是你的舅舅。”
谷忆情一怔,仔细打量着他,“你就是经常给我递东西的舅舅?”
谷立夏应一声,又抬了抬手。
谷忆情高兴的一笑,顿时没了紧张感,伸出小手,与他握了握,“我叫谷忆情。”
谷立夏面无表情道:“以后喊我舅舅。”
谷忆情点头,脆生生喊道:“舅舅。”
谷立夏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你小子。”
旁边的小护士也掺和进来,兴奋道:“我说呢,怎么这么眼熟,孩子长得可真像舅舅,难怪都说外甥随舅呢,一点都不假。”
谷立夏没说话。
谷小满听不下去,起身走开。
早上例行查房,主任带着浩浩荡荡的医护团队走进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房间里那张陌生的面孔上,尤其那些小护士的眼睛只差黏在谷立夏的脸上。
瞧吧,这人走到哪里,都少不了目光追随。
等医护人员离去后,谷小满盯着输液管不语。
谷忆情静静地躺着,谷立夏一直没走,站在窗前,目光始终在孩子脸上,就那么看着。
过了一会儿,谷忆情转过小脸,“粑粑说过,舅舅小时候还抱过我,我的名字也是你取的。”
“哦?”谷立夏心底柔软,又问:“还有呢?”
谷忆情:“他说,我长得像舅舅。”
谷立夏眼神暗了暗。
过了片刻他转身,“舅舅还有事,我明天再来看你。”
谷忆情怔了怔,颇有些失望道:“舅舅再见,明天见。”
谷立夏:“明天见。”
他转身出了病房。
谷小满任由他去,现在已经想通了,不想再插手他的事情。
……
第二天下午,谷立夏又出现在医院。
谷小满见他进来,目光在他身上一带而过,走到窗前,避免跟他有任何交流。
“舅舅,你来了。”谷忆情见到他格外开心。
谷立夏淡淡地应了声,拉开椅子,在病床前坐下,拿起床边柜的水果刀开始削苹果。
他手生,果肉都被削掉了厚厚一层。
谷忆情瞧着他那笨样,咯咯直笑。
谷立夏瞅了他一眼,又斜眼看向窗边的背影,“笑什么,有人削苹果技术更差,一个苹果削完就剩个核,也就我不嫌弃。”
谷小满听到他的话,背影一僵,起身走出去。
一直到了走廊尽头,窗外景象萧瑟,树上零星挂着几片枯叶,摇摇欲坠。
又是一个冬天,又是一个年尾。
“云珠?”身后响起脚步声。
她回头,对上东野寻的眼睛。
“怎么在这里,情儿呢?”
谷小满神色稍缓:“他在病房里。”
东野寻:“医生怎么说?”
“明天可以出院了。”
“怎么不在病房陪情儿?”东野寻打量着她。
谷小满叹气:“哥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