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冻海深处,一座五彩光///气结成的光幢之中,一头真龙盘踞其中,灵气吞吐,云雾自生,不断有极细微的金色雷霆在身外爆裂开来。这头真龙身长不过数十丈,显得颇为纤细,通身都是淡紫色宛若琉璃的鳞片,透出一种莹莹的紫光来,每一寸一分,都臻至完美,宛如天地生成的艺术品。
随着云雾雷霆渐渐散去,真龙躯缓缓缩小,化作一个双鬟少女,正是敖紫篁。较之上次去接虞璿时,她又稍微长大了些,但还是十四五岁的女孩模样,容貌绝美中仍带着几分稚气。
敖紫篁从闭关的宫殿中出来,小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待看见公子丹朱正在殿前一株垂须榕树上闲坐时,这小小龙女顿时欢呼一声,整个人奋力扑了上来。
公子丹朱忙将身子一侧,手中酒壶往怀里一收,免得被她兴奋之下撞碎,便任由徒弟扑上来抱住,显然对这情形也是早就习惯了。敖紫篁紧紧抱着公子丹朱的脖子,仿佛无尾熊一般挂在他背上蹭来蹭去,兴奋地道:“师父,师父父,你看我已经是元婴修为,还炼成了你的得意本领真龙九变,人家总算也是大妖了!”
公子丹朱懒洋洋地道:“爱徒,干得好!”
敖紫篁从他背上滑下来,随手扯了几条榕须,三下两下在公子丹朱对面结了一个秋千,坐上去双脚一荡一荡,有些不满,“师父,徒儿如此给力上进,你怎可夸奖得这般敷衍了事?”
公子丹朱对这徒弟是没有半点脾气,伸手摸了摸敖紫篁的小脑袋,笑呵呵地逗了她几句,才道:“你闭关的时候,虞丫头给你来了一封书信,为师帮你收了。”
敖紫篁顿时欢喜,道:“我原说过修成道法后就去看她来着,摇光姐姐果然不曾忘了我,师父快将书信给我!”
公子丹朱一摊手,“都说了为师顺手帮你收了,传书的飞剑当然也就放回去了。”
敖紫篁颇为郁闷,嘟囔道:“……师父你千万别告诉我,连回信也顺手帮了。好吧,摇光姐姐说什么来?”
公子丹朱往嘴里灌了一口酒,道:“虞丫头在东海参观龙宫招亲大会,看见万载寒蠉分//身和西海敖天香秘密会面。”
敖紫篁顿时收了嬉笑,小脸上露出几分严肃之色,她思索了一会,转头问道:“师父,你觉得这女人是想做什么?”
公子丹朱摆摆手,道:“这是你们南海事端,师父父无能为力,徒弟弟自寻良方。”
敖紫篁碰了一个软钉子,也不生气,只冲着公子丹朱吐了吐小舌头,做了个鬼脸。她也知道,公子丹朱虽然收了自己为徒,但却并不愿意同南海龙族更多瓜葛,她刚才也只不过随口一问,并非一定要对方回答,而公子丹朱拒绝,也不出意料。
万载寒蠉和南海龙族比邻而居,数万年来相安无事,虽然对方暗中支持归塘氏的势力,但也不曾和两位龙王撕破脸面,只是不相来往而已。敖紫篁在南海龙宫时,虽然对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儿不感兴趣,但明面上的形势还是知道的。只不过,南海有两位龙王坐镇,又有紫云宫这等幻神级数的法宝,纵然寒蠉法力更高一筹,也未必就能占得便宜去,敖紫篁对自己的父母还是颇有信心。
敖紫篁歪着头想了一会,拉着公子丹朱的衣袖晃了晃,“师父,徒儿刚刚炼成法力,是不是应该出去历练一番,淬炼道心,为渡过天劫更多积累?”
公子丹朱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你这些年修炼也甚辛苦,出去玩玩不妨,为师准了!”见敖紫篁盯着自己看,不由奇道:“你这是什么眼神?莫不是讨要法宝?这个没有!你又不是不知乃师甚穷,这个真没有!”
敖紫篁噗嗤笑出声来,又拽着公子丹朱的胳膊摇了摇,“师父这是什么话!人家像是这种人么?”
公子丹朱捏了捏她的小脸,“嗯,爱徒一看就像个身家丰厚的。”师徒俩嬉闹一阵,公子丹朱嘱咐道:“你修习我所传真龙九变,这门道法与众不同,战力强大之余,所受天劫也较旁人更加凶险,但成功渡过之后,成就也远胜常人。”
敖紫篁闻言,只轻轻“嗯”了一声,并无焦躁之色,亦无自满之意,颇有道心通明万物不沾的意境。公子丹朱看在眼里,心中微微赞许,敖紫篁能令他动了收徒之念,除了资质奇佳,讨人喜欢,这认定一件事便一往无前的坚毅心性,也是一大缘由。
公子丹朱对敖紫篁亦有些期许,只是此时说出来,还嫌太早,因此他说笑了几句后,便一挥手,将她送出了不冻海万里之外,却也没甚么师徒饯行之礼。
……
虞璿和风白羽在东海龙宫,前后盘桓也有月余,这招亲大会才到了尾声。风白羽还想留她在青玙谷多住些时,但虞璿自从瞧见了万载寒蠉后,心中便有一种预感,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为此,她便婉拒了风白羽的邀约,只说要先往灵峤宫拜会,回来路过时必来探望。
风白羽送了虞璿许久,才依依不舍地回转。和虞璿分别之后,风白羽才飞遁了没多远,忽然云端毫无预兆地探出一只金色巨爪,对着他当头抓下,指爪之间,无穷金色雷霆不断爆裂明灭,声势极端猛恶,隐隐封死了所有退路。
风白羽轻叱一声,周身绽放无量星光,星光凝聚剑锋,不断明灭,璀璨无比,宛若一条游走于虚实之间的星光巨龙,一瞬间也不知变化了多少次,自无穷雷霆中翩然游出,轻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