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霆舟垂眸看了怀里的人一眼,听着她的恶人先告状,眉头却渐渐舒展开来,眼底还漾着几分微不可察的和煦,嗓音冷柔道:“我以为是你急着想抱,怎么现在还反倒成了我的错。”
“……”我靠,自作孽不可活?
碍于刚才确实是因为她没刹住车,所以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裴穗被堵得无话可说,又不敢用别的暴力方式表达内心的情绪,所以只能不怕疼似的,用脑门儿磕了磕他的肩膀,以示不满道:“哦……那我现在抱够了……”
唉,没想到刚才距离产生的美已经多到可以蒙蔽她的双眼了,而现在这距离没了,产生的美也被毁得连点渣都不剩,怕天怕地怕贺先生的裴穗又回来了。
尽管她知道要做到这一点比上天还难,但她以后在他的面前,真的必须得时刻准备着了,不能被抓住一丁点的把柄。
好在贺霆舟并没有打算在大街上对裴穗做什么,听了她的话后,终于放开了她,没再让她以自残的方式折磨自己了。
被放开后,裴穗又往角落里站了站,尽可能避开旁人的视线,心想他既然不是来谈生意的,总不可能是……的?
一想到那个十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就觉得有一大股的暖流涌上心头,就像来大姨妈的那种暖流,暖得她都不好意思了,傻兮兮地笑了笑,小声又期待地问道:“贺先生,那你是专程过来看我的吗?”
可裴穗没想到,在她说完这话后,贺霆舟居然连想都没有想一下就直接否认了。
“……”呵呵,果然是十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在热情结束以后,冷静开始以后,冲昏头脑的喜悦已经褪去,裴穗手里的油条都快冷了,而她的人也被这盆冷水泼得透心凉。
既不是谈生意,也不是来看她,该不会是过来旅游,然后顺便路过这里,再碰巧遇见了她?
裴穗的肩膀往下一垮,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低头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油条,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他:“那你跑这么远来做什么。”
她微垂着脑袋,露出线条秀气的后颈,恬净的面容在清透的薄光下显得有些恹恹缩缩,看上去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和刚才活蹦乱跳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见状,贺霆舟的唇角微挑,目光从她那被撞得泛红的额头扫过,又伸手用指腹将她嘴角残留的油迹揩去,而后才缓缓答道:“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