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上前,来到书桌旁,将那两枚小木雕从笔架上取过,放在手心里仔细摩挲,慢慢地、慢慢地……然后嘴角忍不住上扬。
双手握着小木雕,紧贴在心口之处,仿佛要透过这两枚小木雕感受属于那个男子独一无二的气息,嘴儿喃喃自语,“祁玥、祁玥……”
“薰浅,可是在唤我?”
忽然间,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宁静如水的夜,叶薰浅猛然睁开眼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但见门口处的男子身着一袭月华银锦,在夜色中分外清贵雅致,眼里盛满最珍贵的深情。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叶薰浅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似乎对男子的突然出现感到分外惊讶。
“我听到你唤我的名字,所以我就出现了。”祁玥纹丝不动,没有因为她的后退而上前一步,静静地看着他,缓缓言道。
数个时辰以前,当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冲出了凤羽山庄,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时候,他的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意,他以为,她不要他了……
元洵说她会隐术,除非猜到她去哪儿,否则很难寻觅到她的踪迹。
那一刻,他迷惘了……他不知道她会去哪里、见什么人、做什么事……
直至一个多时辰后,他得知她杀了贤王爷的消息时,他有一瞬间的愕然,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在恢复记忆的弹指一刹选择了将那个人击杀,但他知道,她如此毫无顾忌地杀人,定然会为自己招来麻烦,所以那时已经来到了贤王府门口的他选择了离开,前往长宁宫给她搬救兵……
“你……你来多久了?”叶薰浅吞吞吐吐地问,将自己的底衣往上拢了拢,她穿着这样一身衣裳,和祁玥孤男寡女单独站在一块儿,若是被人瞧见了,可是会弄出些不好的传言的,而且,她是贤王府唯一的郡主,如今那冒牌的贤王爷已死,贤王府日后定是由她当家做主,这种消息万一传到了御史大夫的耳里,少不得要被参一本。
她虽不在乎这些流言,可是糟老头儿在乎、那些至今供奉在叶氏宗祠里的牌位们在乎……她对贤王府无所建树便罢,祖宗的脸是万万不能丢的!
祁玥见她眼底惊现的那抹戒备和恼意,唇角勾了勾,走上前去,将一身单薄的她搂入怀里,“薰浅,夜深了,你穿这么少,小心着凉。”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叶薰浅便感觉到一阵凉风袭来,钻入她的脖子里,清凉得让她汗毛竖起,索性将脑袋贴在了祁玥心口上,静静感受着那属于男子的心跳,有力而炽热。
“薰浅,你今天吓坏我了。”祁玥的手指在她如墨的发丝间穿梭而过,在她耳边小声低语着。
他的确担心她,担心得快要死了!
叶薰浅双臂紧紧地搂住祁玥的腰,生怕一松手男子就会永远离她而去似的,这样潜意识的动作让祁玥忐忑的心情稍稍散去了些许,因为他可以切身实地感受到了来自心爱之人的在乎。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叶薰浅嘴角微微上扬,她听出了他话语中难以掩饰的关心。
祁玥一听,修长的手在她脸蛋、肩膀、手臂上一一拂过,仿佛要亲自确认她有没有受伤似的,叶薰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哎哎哎……祁玥你在摸哪里……?”
“以后不许这么冲动了知道吗?”祁玥没有发现她身上有受伤的痕迹,渐渐宽心,手指轻轻刮过她光滑的鼻子,小声地说。
叶薰浅思考了好一会儿,点头答应,“好。”
“想杀人泄恨,何必亲自动手?”祁玥点了点叶薰浅的鼻尖,声音柔和,在他看来,亲自动手杀人,平白脏了他家薰浅的手!
此刻的叶薰浅无疑是冷静的,她思考着祁玥的话,颔首道:“以后不会了。”
祁玥会心一笑,她的薰浅听得进他的话,真好!
“薰浅……”祁玥轻唤着她的名字,欲言又止。
“怎么了?”
祁玥低下眸光,静静地注视着怀里的女子,和过往有些不同了,过去的她时常会皱眉、会不解……可现在的她,却拥有着一双无比清澈的眼睛,仿佛世上所有的秘密在她眼里,亦会无所遁形!
“我想问……”
祁玥声音停顿了一下,在她期盼的目光下薄唇轻扯继续道:“我想问……你昨晚说的话是否还作数……”
他记得,昨晚她答应过他,会嫁给他的……
叶薰浅闭上眼睛,凝眉细想,如烟往事历历在目,一点一滴浮现眼前,交织成了时光的巨网,绚丽、多彩……
他静待着她的答案,心跳在顷刻间变得很慢很慢,慢得快要窒息,生怕她历经了长久的思考后交给他的不是他想要的那一个!
夜晚的风吹起两人的衣袂,给这经历了杀戮之后渐渐风平浪静的夜平添了几分迷离与怅惘,许久过后,叶薰浅才睁开眼睛,丹唇轻启,“我……”
一个单音从她唇畔逸出,还未来得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祁玥便吻上了她的唇,细细密密,春风化雨,“薰浅,你……你再考虑一下好么?”
这样的话从祁玥唇畔飘出,让叶薰浅怔了怔,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骄傲,可在此刻,她在他眼中分明看了紧张、忐忑、不安、不自信……
而这些东西,本不该属于祁玥,那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祁玥!
“不用,我早就考虑好了。”叶薰浅双手揪着他的衣衫,凝视着他,平静地说。
祁玥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