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如果祁玥他……活不过十八岁,你会怎么办?”
此番前来祁王府,除了想看她是否无恙外,他最想问的便是这样一个问题。
如今已是深秋,再过一个多月,便是祁玥的十八岁生辰,生死咒例无虚发,从来没有人躲得过……他的浅浅如此在意祁玥,等到那个时候,她将如何承受失去祁玥所带来的无边痛意?
“有我在,他不会活不过十八岁!”
叶薰浅斩钉截铁的话在空气中震彻而起,充满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很难想象,她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自信才能说出这样一句话。
元洵心细如发,在听到叶薰浅这句话时,他眼皮一跳,脑海中流光一闪,快得让他抓不到最关键的那一点。
“古往今来,还未有人能破解巫族生死咒,浅浅难道你忘了吗?”
虽然不知道叶薰浅心里在想什么,但他还是担心她会做傻事。
“那又如何?既是诅咒,又怎会没有破解之法?”
叶薰浅紧握双拳,语气凌厉无比,神色坚定无畏,仿若视死如归。
“冰火两重天比巫族生死咒不知霸道了多少倍,即使祁玥走进冰火两重天,将生死咒的印记抹去,他也难以走出,浅浅,你醒醒吧……多少惊才绝艳的天才折损在冰火两重天里,那个地方就是天才的坟墓!”
叶薰浅缓缓闭上双眼,其实阿洵说的这些她又何尝不知?所以,在恢复记忆的那一晚,她便已经做了另一个决定……
“阿洵,你不必劝我,我和祁玥,今生今世,有我有他。”
元洵没想到自己苦口婆心的劝说,叶薰浅竟然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知道,她这是要和祁玥同生共死!
半年相处,这份感情真的已经根深蒂固到了这样的程度吗?
“浅浅,我不会让你做傻事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叶薰浅的执念是祁玥,而元洵的执念,是叶薰浅……
元洵深深地看了叶薰浅一眼后,心知无法劝动,他转身离开,元修跟着元洵一块儿来,自是不会丢下元洵然后与叶薰浅在书房里闲话家常,他和叶薰浅对视一眼后,便追上了元洵。
“修,为什么我总觉得浅浅怪怪的?”元洵对叶薰浅的了解绝非一朝一夕,他极少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啊……有吗?我看她挺好的呀,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没什么怪呀!”元修神经大条,摇晃着手中的羽毛扇,摇头道。
猓琼华胆儿颤了颤,本以为自家世子妃见到了三殿下和五殿下会开心一些的,谁知最后竟是以这种方式收场,这不禁让她心有戚戚焉。
“世……世子妃……”琼华硬着头皮走了进来,面露怯色,生怕被叶薰浅责罚似的。
“你不用紧张,我不怪你。”
叶薰浅语气温淡,比书桌上的一盏清茶还要淡几分。
她徐徐转身,来到书桌前,将绣了整整一个下午的衣裳抱在怀里,指腹轻轻拂过那精致的刺绣,轻叹一声:“罢了,这衣裳怕是不能如期完成了……”
不待琼华出声询问她何出此言,只听叶薰浅吩咐一句,“让琉璃去趟长宁宫,就说我想见姑姑一面。”
“是。”琼华点头应下,正要转身离开,却被叶薰浅给叫住了,“等等。”
“世子妃还有什么吩咐?”
“顺便把夏鸢叫来,我有事找她。”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叶薰浅轻蹙娥眉,挥手示意琼华先行离开,她将亲手缝制的衣裳小心翼翼地收入锦盒,手指摩挲着盒子上细腻的纹路,眸光里**着深沉的爱意。
不多时,书房门口便出现了身着浅绿色长裙的女子,正是夏鸢,她眸光凝驻在叶薰浅身上,声音清脆,“世子妃,您找我?”
“嗯。”叶薰浅收起锦盒,回过身来,吩咐夏鸢,“我已经让琉璃去长宁宫请姑姑过来了。”
“这……世子妃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夏鸢是祁玥的得力助手,也是如今的东苑总管,听到叶薰浅这么说,她自然猜出了一丝端倪。
“嗯,本想再过几日的,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叶薰浅在夏鸢面前也不隐瞒什么,她左手掌心轻贴在书桌上,美眸里满是庄重与认真,徐徐道:“我要闭关。”
“什么?”夏鸢大吃一惊,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叶薰浅要见她的理由,却独独没有想到这一重,“可是世子妃……您要是闭关了,祁王府和贤王府将群龙无首!”
“我会请姑姑代掌家主,至于贤王府,我已修书一封,让夜离带给爷爷,请他帮忙。”叶薰浅目光如炬,思路清晰,有条不紊地说。
夏鸢眼光毒辣,很快便猜出了这并非叶薰浅心血来潮时忽然做出的决定,而是……早已经过了深思熟虑,根本容不得他们反对。
之所以现在才说,恐怕是不想让世子在闭关前担心。
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心境尤为重要!
思考之际,叶薰浅已经拿着一封信走下台阶,塞到夏鸢手中,信封上赫然写着“祁玥亲启”四个字,那字迹,不似普通世家女子的字迹那般清秀温婉,而是透着一股狷狂之意,宛若疾风劲草。
“如果半个月后祁玥出关见不到我,就把信交给他。”
“……”夏鸢如遭雷劈,瞬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