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犀跑回房间,十分佩服自己方才的沉着冷静。
她环顾四周,又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屋子里果然是清静了不少,竹林里也没有见到那些恶心的小鬼。
回想从认识林七到现在,她只有帮自己而没害过自己,她是狐妖,可以做成许多人类力不能及的事,不如和她保持良好关系说不定以后能有更大的作用。
只是还有半个月就要去参加选妃大典,那林七又爱跟着自己,跟着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一只不知天高地厚对自己痴心妄想的千年狐妖!人倒好打发远走,但是妖……万一把她惹毛了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得想个办法先把她远远的支开才行。
于是她开始仔细回忆林七给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心里总算有了主意。
今晚是林七过得最难熬的一个夜晚了,即使是天雷劫那晚被当空劈了一道雷电身体都没有这么难受过。
现下薛宝犀发现她并非同类,一定大受打击,估计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林七趴在床上欲哭无泪,虽然早有觉悟,她和薛宝犀终究不会有结果,但是没想到这么早就走到缘份尽头……
她赖在薛家也快一年了,这一年过得相当充实,与薛宝犀也有不少美好回忆,与其最后闹得不欢而散,不如她自己主动收拾包袱离开,起码还算拿得起放得下,给薛宝犀留个好印象。
想通这点,她不由得叹息一声——这将会是她出生以来做得最潇洒的一件事了。
林七一边感叹气一边收包袱,其实自己也没有多少行李,就两套洗得发白的旧衫,几只写得开了叉的毛笔,还有一个破了角的砚台。但是她每拿起一件东西就会想起和薛宝犀的点点滴滴。
比如拿起其中一件旧衫时她会想起第一次与薛宝犀见面时穿的就是这件衣服;这只笔为薛宝犀写过什么药方;那个破了角的砚台是薛宝犀吼她时摔坏的等等等等。
每想起一次就会伤心流泪一阵,直到天亮才将包袱收拾好。
此时小碧刚刚来找她。
“林大夫,小姐请你去见见她。”
林七无奈,一定是要吓逐客令了,还是自己主动一些比较好,所以她提着那个可怜巴巴的小包袱出现在薛宝犀面前。
薛宝犀惊讶的瞪大眼睛,“你……你是要走了?”
林七点点头。
看见林七主动辞行薛宝犀心里却有些挫败感,向来只有她赶走人还没人主动离开她。虽然她正在头痛怎么支开林七,可是她让林七走和林七主动走完全是两码事,况且她虽然希望林七消失一段时间但并不想完全和她失去联络。
“为什么?”她问。
可是林七却没理她,自顾自的说道:“我本来就打算一大早来给你辞行,反正我也要走了,可是我还有一件事放心不下。”
薛宝犀还没搞清楚状况,林七就开始认真的交代,“那个紫河车,虽是大补之物可是阴毒无比,食用久了会损人自生福报,重则突然暴毙。”
一提起紫河车,薛宝犀脸色立马沉下来,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被人这样直言不讳的指出来是件很难堪的事。
“所以你现在是想来把我教训一顿然后一拍两散的吗?”薛宝犀怒道。
“我?教训你?”林七瞪大眼睛,急急解释道:“我怎么舍得!我这都是为了你好,那紫河车千万别再碰了,那些怨灵你根本招惹不起。”
“我懂了,你是怕惹祸上身吧,也对,那些怨灵这么凶恶,你当然是躲得越远越好。”
薛宝犀脸色好像蒙了一层寒霜。
“你想到哪去了。”见薛宝犀误会了,林七急得团团转,“当然不是这个原因,而且如今你可以放心,再不会有恶灵来纠缠你了。”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好端端的你又为什么要走?”
薛宝犀看着她,不依不饶的追问。
听见这句话林七的眼睛突然亮了,放出了光彩。
“你这话的意思是说你不打算让我走吗?你不会因为我是狐而不理我吗?”
原来是这个原因。薛宝犀松了一口气,若是这个原因就好办得多。
她眼角一弯,脸上的冰霜瞬间融化,然后不急不缓的依桌坐下,单手支着下巴,一对媚眼眨巴眨巴的望着她,满不在乎道:“其实我几个月前就知道你不是人了。”
“你还记得几个月前我们二人共游淮河的事?那日你在船上告诉我说你并不是人而是狐,若我因为这事而介怀早就不理你了。”
林七听得满脸黑线,她就知道那日醉酒后肯定没说多少好话。
薛宝犀斜睨她一眼,娇嗔道:“我且问你,你给我说的每一句话可是真心?你不会骗我?”
林七心下一急,一把握住她的手道:“你我二人相识这么久,我何曾骗过你?”
“那好。”
薛宝犀脸上笑意更深,她不动声色的抽出被林七握住的手,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你可曾记得,你说能让我永葆青春。”
提起这话,林七仔细的又回想一遍,不由得红了脸,她当时真的醉得太厉害。
“是的,我说过。”
林七脸更红了,她结结巴巴道:“我当时说……如果,如果我能让你永葆青春,我们……能……我们能一直在一起吗?”
薛宝犀还是弯着笑眼望着她。
“那我问你,你打算用什么方法让我永葆青春。”
林七沉默一下,要永葆青春付出的代价并不小,她必须要炼制一粒脱胎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