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已经是一片橙红色,犹如染在夜幕中的扇面,火焰向暗紫的天穹伸展。
“(对不起。希望我的安排,多少能救起你吧。)”
罗麟西这样想着,虽然,她也很清楚这丝毫不会减轻自己在此事上的罪责——若有的话。
在临时的营地中,罗麟西在和医疗队的负责人交涉,她提出既然这次进攻几乎没有折兵损将,不如分派出人手救治光影城的市民伤员或者是第五殿的幸存者。
虽说这番举动对普帝国的占领并无实际的益处,甚至还会添乱,但鉴于瑞德公主作为帝皇代理者的身份,还是得到了将领的同意,并且让她得到了少许调动此事的权利。且这也是积德拉拢人心的举动——虽则仍旧是“以光族为优先”的救治。
刚商讨得出初步的方案,罗麟西的中继器就有了通讯的请求。
众人一时都恭敬的不发一言。
“不好意思,请允我离席片刻。”
罗麟西走出了简易的帐篷,迎面正碰上了因为和其他人员交涉,晚了一步赶来的温云岚。
“这么快?”他有些讶异。
“不,还没有说完,先进去吧。只是有皇兄的传讯。”麟西轻声道,但和方才的心情低落不同,此时的她黑色的眸子中却神采奕然,面色也微红起来。
“好。唔,看起来你倒是很兴奋呢。”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结婚了总是有好处的。”罗麟西忽而道,然后,仿佛是开玩笑成功一般的笑了起来。
“啊?”
“一方面,可以央夫君为我建言,就如你可以去和将军提议。另一方面,毕竟妇人还是比少女多了可以交际的范围,如果你不介意我和其他男人交际的话。呵,我猜你也是不介意的吧。”
罗麟西把接下来的话语咽入心中,毕竟,他曾经都有在那样开明的光影城成家的冲动。
温云岚耸了耸肩:“于你,我似乎从来没有介意的权利吧……不过,的确不介意,如果你开心就可以咯,我是这么想的。”
罗麟西呼出气息,她点了点头,然后接通了传讯。
罗麟至的声音传来:“真是好等呢,情况有些危急吗?”
如同暗夜空气般清朗的声音。
“不。”罗麟西看了一眼向帐内走去的温云岚,“只是刚才在和人商讨些事情,不方便说话,出来才回复你。”
“是吗。感觉如何。”
罗麟西的衣服被黑夜的风吹起,但她并没有感到寒冷,她甚至没有披大衣就走了出来。
“皇兄——想问的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的感觉。”
罗麟西微微抬起头,天空的颜色绚丽,却让人觉得冰冷。
“对光影城,有些惋惜;对第五殿,多少也有些怜悯;而对自己,却觉得有了新的道路。我很感激皇兄推荐让我来。”
“只是因为你熟悉光影城而已。况且我们兄妹间又有什么‘感谢’二字?唯望吾妹开心而已。”
罗麟西没有能对这句话做出回答,就如她没有能对温云岚的那句话做出回复一样。
对她自己,这究竟是开心,或者是——某种存在的价值呢。因为背负什么,从来不是乐事。而是繁杂无趣,闹心损身。这样前行,是她自己的选择,而本不应该是别人的施舍。
她摇了摇头:“别说我了。希丝她如何?”
“睡下了。”罗麟至简短的道,“对于今天的事情,她的想法倒也没有偏离我们的预计。”
“怀疑忆雨族皇么?皇兄怎么做的?”
“我只是想要她打消忆雨‘故意’害她的想法罢了。”
罗麟西微不可觉的叹了口气。是啊,不是“故意”,而是“偶然”,可这样却更能深刻的加深裂痕。他们不能让希丝觉得忆雨是害人者,因为只要希丝冷静下来,她自己或是她的侍从都很容易就会明白忆雨毫无动机,如果她冲动的和娘家风露诉苦或者和忆雨本人对质的话,恐怕今日罗麟至所说的忆雨不可能害她的原因,也马上会被风露或镜月的人提出,而那时并非真正愚蠢的希丝自然会怀疑普帝国的用心。
但若不是故意针对,是说不清,也无法垂询的偶然呢;甚至,都没有造成真正的伤害,亦无证据,只有忍气吞声呢。逆来顺受的希丝自不会去再做什么而让普帝国遇到麻烦,但她的心中一定是与忆雨更加疏远了吧。
并不是要她和忆雨断绝亲戚之缘分。
只是,普帝国不能有一位和他国族皇亲如闺蜜的皇后而已。因为之后的安排,希丝她绝对不能对忆雨抱以同情,只是这样而已。
这一局,不过是普帝国在之前的那局棋盘上,点缀的小小花絮,不过效果却出人意表的良好。
“希丝若能明白是最好。”罗麟西发自内心的说,“可也因她明白这现实,一定会很痛苦。皇兄还请多多担量她的脾气。她虽然是有些天真,但人却是良善的,若是男子,也定算是君子。若我们投之以桃,她自然也会报之以李,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人。”
“这话你说过无数遍了,我也听进去了?不管如何,她也的确是我喜欢的那种女子。若她不行差踏错,我自会对她好的。”
罗麟西知道这并非她可多言下去的话题,这让她又有些黯然。适时地,她又问道:“父皇已经回来了吗?镜月的情况呢?”
“马上会回来。方才我接到了他的传讯,似乎是——镜月的情况有了出乎意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