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皇甫晖的营地,皇甫继勋正在禀告着事情。
慢悠悠地喝着茶水的皇甫晖仔细地听着,末了,问道:“这么说来,杨琏成功将各寨的管事人抓了起来,正在赶往楚州城?”
皇甫继勋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孩儿看着他们离开,这才匆匆前来禀告。”
“嘿嘿!”皇甫晖站起身来,在帐篷里踱步,虽说消息是他提供,也对杨琏有一定信心,但皇甫晖没有想到杨琏竟然如此顺利就将各寨寨主抓了起来。而且,从情报上来看,杨琏一行根本没有伤亡,这就更大大出乎皇甫晖的预料。
兵不血刃解决此事,让皇甫晖对杨琏的评价更上一层楼,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此刻皇甫晖便有了几分投靠大唐,投靠杨琏或者说齐王的心思。
皇甫晖年纪已经大了,本身也没有争霸天下的雄心,他如今最希望的,便是家人安宁,尤其是儿子皇甫继勋的生活能安稳。可是北朝动荡不安,晋国立国不过数年,就被契丹人拿下,新建的大汉同样局势动荡,这让皇甫晖有了背叛之心,不想继续留在北朝。大唐是南方数一数二的势力,这几年来,也没有太大的战事,所以皇甫晖决定投靠大唐。
不过,在决定投靠大唐之前,皇甫晖觉得有必要试探一番,因此,他才会让儿子皇甫继勋暗中通知杨琏,提供情报。如果杨琏能够顺利解决此事,那么证明大唐是值得投靠的。若是杨琏无法解决,皇甫晖就要再思考一番,决定皇甫一族的前途。
皇甫继勋见父亲沉默不语,道:“父亲,真的要投靠大唐?”
“就这么决定了。”皇甫晖掷地有声,想了想,道:“这几日先不忙,等杨琏处理好了事情,爹亲自去拜见杨琏。”
楚州城,刘正看见一大群人逐渐靠近,顿时提高了警惕。他内心觉得有些不妙,毕竟杨琏夜袭,本来成功率就低,而且城头的守军禀告,昨夜城外根本没有听见厮杀声,也没有看见火起,由此可以判断,杨琏的行动失败了。
这么说来,杨琏不值得投靠,刘正的心中有一丝庆幸,这样的话,刘氏一门在楚州的产业就能保存。同时,以节度使被乱民杀死的借口,叔父就能堂而皇之的出兵为杨节度报仇,立下这样的大功,叔父必然会获得赏赐。自己也有可能升职。
一想到升官,刘正心中一片欢悦。
不过,刘正的梦想很快就被击溃了。城下,杨琏靠近了,大声喝道:“城头的守军快开门,本将乃是顺天节度使!”
这一声就像锤子一般,击碎了刘正的幻想,他定睛看了看,果然是杨琏,而且林仁肇、陈铁等一行人也在。他们押着一群人,身后百余步,更是跟着一群人,人数至少在三百人以上。很显然,杨琏擒住了城外乱民的首领,后面跟着的,是他们的部下。
“居然成功了?!”刘正心中涌起这个念头,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城下,陈铁见刘正没有反应,又大声喝了几句。刘正身子一抖,回过神来,立刻让人打开城门,放下吊桥。杨琏等人鱼贯而入,一百多人进了城,城门被关上,跟着的三百多人无奈地看着城墙干瞪眼,却又无可奈何。首领被擒,这些人投鼠忌器,不敢有所异动。
杨琏进了城,这才松了一口气,进了城,事情这才算成了。
刘正匆匆跑下城墙,道:“杨节度,事情办成了?”
“自然是办成了。这些人,暂且关押在军营里,本将还有事要做。”杨琏吩咐。
“喏!”此时的刘正对杨琏多了几分佩服,因为他觉得,如果这件事情由他来办,肯定是办不成的。
进入了城中的军营,杨琏派人牢牢看着俘虏,又让士兵去休息,恢复力气。而他带着林仁肇直奔刺史府,至于陈铁,则去通知符金盏、张绮栎等人,事情办成了。
刺史府,杨琏尚未入府,刘彦贞便得到了消息,一百多人,毫发无伤,成功捕获反贼首领,这让刘彦贞十分惊讶。尤其当刘彦贞知道城外的接头人并没有派人支援杨琏,只是通报了一些信息之后,刘彦贞的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
不能与杨琏为敌,不说简在帝心,光是他的能力,或者说运气已经好了极点,刘彦贞便不能与杨琏为敌,与他为敌的结果十之**只有一个,那就是像死。
坚定了这种信念不久,刘彦贞得到消息,说是杨琏赶来刺史府。刘彦贞立刻站起身来,叫过去亲兵吩咐了几句,又到大门口相迎。等了一炷香时间,杨琏骑着战马,匆匆赶来了。
“杨节度,刘某等待多时了。”刘彦贞笑道。
杨琏翻身下马,冲着刘彦贞拱拱手,道:“刘刺史知道本将要来?”
刘彦贞呵呵一笑,道:“杨节度成功擒获城外反贼首领的事情,刘某已经知道。既然反贼首领被擒,如今摆在面前的,是如何安抚反贼。刘某想,杨节度是来借人的吧?”
杨琏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内心有了提防之意,不是说刘彦贞说的不对,而是他说的太准了。一个能猜透自己心思的人,自然是可怕的,如果这个人是敌人,那就更可怕了。
杨琏尚未开口,刘彦贞冲着他深深一个躬身,道:“杨节度,以后刘某的侄儿,就有劳杨节度照顾了。”
这是在示好,杨琏哪能不明白其中之意,便点点头,道:“刘刺史放心,本将答应的事,自然会做到。”
刘彦贞微微一笑,道:“杨节度,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