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汗,微臣无能!”颉利跪倒在地,羞愧不已地道。
“你走吧,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看见你!”老者却是摇摇头,身子慢慢向后退去,身影缓缓消散。
“父汗,别走,别走……”颉利深处双手想要挽留,但老者的身影却终究消散于虚空之中,就在颉利羞愤难当,痛苦难耐时,眼前的场景却再次变化。
这是一片虚无的空间,天与地没有明显的界限,四周灰蒙蒙一片,潮湿阴冷的空气让人不自禁地发颤,而寂静得没有一丝声息与活物更叫人心生恐惧。
就在这时,天地之间突然回荡起一阵尖利刺耳的笑声,如夜枭一般让人难耐。
“颉利,我的好弟弟,你终于下来陪我了,哈哈哈哈!”
“什么人,滚出来!”颉利扬声怒喝。
“才几年工夫,你就不认得为兄了吗?”一个鬼魅一般的白影攸的出现在颉利面前,披头散发,猩红的舌头长长吊在下巴上,和他惨白的面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颉利惊得一屁股坐到在地,后脊寒气直冒,不由颤声说道:“处……处罗,是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我想做人,可惜你让我做了鬼,还是怨气难平的厉鬼!”处罗龇牙一笑,涅更是恐怖,
“我日盼夜盼,终于盼到你下来陪我了,嘎嘎!”说着,处罗陡然伸出长着漆黑指甲的双手,猛然掐向颉利的脖颈,颉利想要躲闪,却突然感觉肢体突然不受控制,看着狞恶的处罗,不禁失声惊呼。
“啊!!”
……
颉利悠悠地睁开双眼,刺眼的光芒让他再次迅速闭上了眼睛,迟滞而混沌的脑海慢慢清醒过来。
“我死了吗?”颉利不禁回想起失去意识前的事情,想到这里,颉利刚闭上的双眼又立即睁开,环顾四周,有些急促而惶恐地喝道:“处罗,你在哪?”
“大汗,您醒了?大汗醒了,快来人!”迷蒙中,耳边传来惊喜地呼唤声,接着颉利便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面前很快便出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大汗,您终于醒了!”这是拓跋脱脱尔的声音,此时的他脸色极是憔悴,双目布满血丝,整个人看上去苍老颓唐了许多,再没有原先的沙发果敢,精神矍铄的模样。
颉利轻轻摇摇头,想要起身,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床榻上,浑身酸软无力,几乎动弹不得,大脑更是昏昏沉沉,反应迟钝。
“左汗……”声音十分干涩而嘶哑,显然颉利此时的身体极其虚弱。
“大汗,臣在!”拓跋脱脱尔颤声说道,跪倒在床榻旁,浑浊的双眼中闪烁着激动欣喜的光芒,其中更是涌上一抹莹润的水光,让他眼珠上的血丝淡化了不少。
“这是哪里?本汗昏迷了几天?”颉利侧首虚弱的问道,从身边诸位臣子脸上的表情颉利大概明白,自己一定昏迷了不少时间,而之前那些惊险的事情应该都是噩梦。
只是清醒过来后,颉利的心情却是愈发沉重,他败了,败在了一个小辈手中,而且是那般狼狈,颜面全无。
“大汗,这里是通州,您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苍天庇佑,大汗您终于醒了!”拓跋脱脱尔的情绪此时已经平复了许多,不过从脸上依旧能看出明显轻松了许多。
“三天?这么久?”颉利一怔,喃喃自语一声,然后话锋一转,有些急切地道:“左汗,那天本汗昏迷后都有何事发生,萧关又有什么动向?”闻听此言,拓跋脱脱尔不由沉默下来,身边的诸位将领脸上的激动欣喜之色也收敛了不少,变得有些沉重而严肃。
“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颉利心中一紧,呼吸愈发局促紊乱,苍白的脸上突然浮上一抹病态的嫣红,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身子刚离开床榻便又重重地跌落下去,亏得拓跋脱脱尔眼疾手快将他搀住,这才没有再受到皮肉之苦。
“大汗,您身上有伤,不宜激动,快躺下!”拓跋脱脱尔紧张而关切地看着颉利,待后者僵直的身子放松下来,激动的心绪慢慢平缓下来才接着道:“大汗,昨日隋主杨羽和其兄隋王杨侑率领四十万大军已到达通州境内,如今正在城外二十里处安营扎寨,暂时并未向城池发动进攻!”顿了顿,拓跋脱脱尔忙接着说道:“右汗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防御工作,城中物资充足,若是隋人胆敢轻犯,必定讨不了好去!”
“杨羽!!”颉利不由攥紧了被褥。眼中尽是怨恨愤怒的神色,咬牙切齿地说道。“十六万大军,回来的还有多少?”颉利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拓跋脱脱尔看着颉利,犹豫良久才迟疑着说道:“不足八千。”颉利浑身巨震,双目瞪得溜圆,一脸不可置信,十六万大军,整整十六万大军,就这么全军覆没了,多少年来,多少年来突厥都没有如此惨重的失利……颉利的心在滴血,心脏剧烈地抽搐着,巨大的痛楚让他浑身禁不住轻轻颤抖着,呼吸也愈发艰难起来,颉利刚欲开口说话,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顿时涨的通红,“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大汗……”拓跋脱脱尔等人登时失声惊呼,侍女七手八脚地帮他擦拭着嘴角的血迹,随军出征的医官则立即为颉利号起脉来,所有人都紧张不已,一颗心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