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灵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马上分辨出来了,是杜央,她不知道杜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梅立放了她,她就该远远离开,为什么还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她面前?
梅子灵想也不想举枪对准了杜央,杜央在黑暗中轻轻笑了起来,说:“你要杀我,十多年前就杀了,那会没杀,这会跟不会杀了。”
梅子灵厉声说:“我把梅立赶走了,她放了你,我也不打算认她这个女儿了,当初没杀你,是因为顾虑她,现在我不会再顾虑她了!”
杜央马上接口说:“可你还叫她梅立,你还是默认她跟你姓,你们中国人这么重视姓氏,说明还是很不下心跟她断绝关系。”梅子灵大拇指勾动,打开了枪保险,说:“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
杜央看着枪口,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在笑,但是梅子灵无法在黑暗中看清楚她的表情,她说:“我不想跟你吵,也不想跟你打,我是有样东西要给你。”她说着伸手递过一个链子,链子上挂着一个金属牌子,挂在她的手指上晃动着,梅子灵疑惑了一下,伸手把牌子截过来看看,随即脸色变了。
杜央笑说:“现在你明白了。”
梅子灵没有说话,杜央继续说:“黑暗无处不在,你能怎么办?你还是不知道什么是黑暗。”
“我不知道?”梅子灵盯着杜央用狠厉的声音说:“你说我不知道?”
杜央淡然说:“你还是站在阳光下的大地上,代表着阳光,看到一些阴影,就认为那是所有的黑暗,其实不是的,你不会明白完全被黑暗吞噬的感觉,你没有体会过从心底生出的那种绝望,就好像那些黑暗是铜墙铁壁的实体,你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黑暗的冰冷,你声嘶力竭的哭泣,呐喊,用身体去撞击的遍体鳞伤也无法引起一丝半点的回应,死了也只有一把瘦骨头被填埋在地下,如果你经历过了,你也最终会和黑暗融为一体的。”
梅子灵的枪口还是指着她,一时没有说话,杜央顿了一下,又说:”我还有东西给你。”她递给梅子灵一个纸条,梅子灵疑惑着伸手接过,杜央的手指不经意间划过她的手背,梅子灵感觉到接触,本能的一缩手,脸上充满了厌恶,杜央笑了笑,轻轻抬手抚摸着梅子灵握在手里的那把枪的枪口,似乎在抚摸情人一般温柔,目光看着梅子灵说:“夏天虹就在那里,牌子是我从一个看着她的人身上取下来的,你该明白。”
梅子灵厌恶的看着她的动作,看看纸条,上面写着的是一个地址,说:“我怎么可能信你?”杜央说:“信了我,你没什么损失,不信我,我不知道你会损失什么。”梅子灵思考了一下,恨恨的收起了枪,转身想要回到车上,但是打开车门以后,她又停了下来,回头说:“我是没经历过你说的那种感受,但是你也不用摆出一副看穿人性的嘴脸,真真的看透,不是你这样的冷漠麻木,也不是老僧入定一样淡定,是经历过黑暗,才更加向往阳光,是经历过丑陋之后还相信美好存在,是经历过罪恶后更加坚定的守护所爱,你与残酷黑暗融为一体,我不会,打不破,就去死好了。”
她说完,上了车子,甩上了车门,然后发动车子离开了这里,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的任子芸在车子离开后,才回头看看还站在夜风中的杜央,说:“她给你的是什么?”梅子灵面无表情的说:“军牌,上面有部队番号。”
这样的军牌梅子灵以前也有,出任务的时候都会带着,上面有她的军队编号,通过这个编号,可以通过部队内部系统查出她的身份,是为了能在她牺牲后辨别她的身份。
任子芸闻言,想了一阵,突然禁不住打了一冷颤。
这背后隐藏着多少阴谋,就算任子芸再不懂事,也发觉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杜央给梅子灵的地址距离现在所处位置大约三十公里,是一处新开发的住宅区,小区是一梯一户,电梯直接入户的高档小区,也就是意味着这些楼里,一旦进了房间,就基本与外界完全隔离开了,门禁也很严,没有门禁卡很难进去。
不过这些难不倒梅子灵,小区保安怎么可能挡住她?
她们把车子停在离小区较远的地反以后,从小区的院墙外攀进了小区里,梅子灵按照杜央给的地址找了过去,房间在五楼,任子芸看着高高的楼层说:“门口进不去,又这么高,怎么进去?”
梅子灵说:“爬上去,我先上去看看,你在下面给我盯着点。”
新式住宅不详老楼那样,外面布有天然气管道水管之类乱七八糟的管道,窗户也是倚墙而建,突出的窗沿宽不过十厘米,楼面几乎没什么着力出,唯有依着阳台下来的一根用来在雨天疏通楼顶积水的下水管可以借力,然而下水管是塑胶管道,也起不了太大作用,任子芸担忧的说:“这.......你能行吗?”
梅子灵嘴上说着,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打鼓,要是在年轻个五岁,她可能就早就行动了。她抬头看看楼面,咬牙说:“因该可以。”她准备硬着头皮上了,任子芸替她捏了一把冷汗,心惊胆战的看着她跃身而起,抓住了一楼的窗户顶,准备上去,这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说:“阿姨,让我来吧。”
梅子灵诧异了一下,转头看去,却是梓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于是手一松落在了地上,说:“你怎么来了?”梓雨说:“小立也来了。”梅子灵闻言脸色一沉,梅立已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