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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玉成公主遣人给阿殷送了冬日宴的请帖。赴宴那一日,阿殷精心打扮了一番,还难得的涂了口脂,衬得脸蛋面如芙蓉,一旁的宫娥惊艳之极,道:“姑娘美得只应天上有!”
阿殷浅浅一笑,提起裙摆出了核宫。
倒也是庆幸宴会是在宫里举办,若是在宫外,皇帝也未必会允许。玉成公主果真给她安排了个好位置,她所落座的坐地屏风的对面,有好几家永平新贵,来过她的清辉楼好几次,所以她颇有印象。
这是阿殷头一回参加宫中宴会,她的前头还有许多人,皆是朝中权贵,还有宫中妃嫔,主位上坐着皇帝与皇后。皇后神态憔悴,没一会便离席了。
皇后这事儿,阿殷是知道的。打从王相失势后,外戚被严重打压,皇帝念着旧情没有废后,但如今皇后之位也形同虚设。阿殷收回目光,对面的永平新贵举杯敬她。她也举杯,朝他们遥遥一笑。
宫中贵人多,事情也多,昨日哪个妃嫔滑了胎,今日哪个朝臣得了信宠,又有哪个皇子才华惊人,事情多如牛毛,以至于也没多少人留意阿殷这边。
直到穆阳侯的到来时,才有些权贵家的女眷频频向阿殷投来目光。
阿殷仿若未见。
一旁的宫娥给她斟酒。
她耳边陆续响起其他人的声音。
“穆阳侯与玉成公主真是般配。”
“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
……
阿殷抬首望去,正好见到玉成公主坐在穆阳侯身边,玉成公主提起酒盅给他斟酒,眉眼间尽是柔情。阿殷垂首,恰逢对面新贵又向她举杯,她莞尔颔首,将琉璃杯里的美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
阿殷微醺,见没人注意她,她索性悄悄离席。出了宫殿,外头月色朗朗,一地寒霜。她打了个寒颤,吩咐身后的宫娥:“给我取件斗篷来,还有暖炉。”
一个宫娥应声离去。
她倚在穿山游廊上,眺望远处的湖光山色。忽有人轻轻地喊了她一声:“殷姑娘。”阿殷回首,原是先前宴席对面的其中一位新贵。阿殷说:“郎君有礼。”
那人红着张脸,腼腆地道:“我姓郭,家中排行第三,殷姑娘可以唤我三郎。我听玉成公主说,姑娘的婚事能由自己做主?”
阿殷没想到玉成公主速度如此快,正想说什么时,郭三郎猛地打了个喷嚏。
阿殷见状,说道:“天气寒凉,郎君先回去再添一件衣裳吧。”
郭三郎结结巴巴地道:“我……我难得鼓起勇气,再回去就不敢出来了。”阿殷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实诚的人,又吩咐身边的另一个宫娥:“去把郭家三郎的衣裳拿出来吧。”
宫娥得了皇帝的吩咐,除了在阿殷雕核之外,其余时间片刻都不许离身。宫娥犹豫了许久,在郭三郎又打第五个喷嚏时,终于动了身。
阿殷迈开步伐,说:“前方风小,郎君往前边走吧。”
郭三郎感动极了,脸愈发红,又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早已仰慕姑娘,想……”短短几个字说了足足半刻钟,整张脸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终于似是下定了决心,他道:“想娶……”
一道人影忽闪而至,郭三郎还未反应过来,两眼一翻,直接昏倒在地,砰咚的一声,与青石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阿殷抬眼望去,正是穆阳侯。
他面色阴沉地道了句:“癞□□想吃天鹅肉。”
说着,又阴恻恻地看着阿殷:“不许开口说话。”手一拉,直接带她出了游廊,巧妙地避开巡逻的侍卫,不一会来到一处偏僻而冷清的殿宇。
屋里漆黑一片。
两人站在门内,借着皎洁的月色,沈长堂能清晰地看到眼前姑娘的五官,睫毛长如蝶翼,一颤一颤的,像是要在他心里荡起涟漪。
然而,此刻的沈长堂却气得很。
方才她对别人的一颦一笑皆落在他的眼里,他看得简直是火冒三丈。一想起来,如今再看看她的精心打扮,更是气得面色发青。
“你……”
嘴唇贴上冰凉的手指,她踮起双脚,说:“你别说话。”
他冷冷地看着她。
她的手指离开他的唇,取而代之的是温暖柔软的唇瓣。她用舌头描摹他的唇,眼睛里一闪一闪的,像是汇聚了所有星光。
他头一回不为所动,心疼得犹如虫噬。
阿殷见状,只好站回来。
他僵硬地说:“美人计无效。”
她仰着脖子,道:“我大招还未使出,侯爷便如此果断,就不怕打脸么?”说着,她缠上他,手慢慢地下滑。到底是侍候小侯爷多了,不过须臾,沈长堂已然开始粗喘,面上青筋尽显。阿殷低低一笑:“前途未卜,这一回我们来真的吧。若最后也不能在一起,我亦不觉遗憾,由始至终,能得明穆的心,还有明穆的人。”
纤纤素手缓慢地拉开系带。
蓦地,素手被扣住,他压抑着痛苦,咬牙道:“你真是被我宠得无法无天了!姓郭的摊上一家子也供奉不起你。”
见他还念念不忘郭三郎,她说:“醋坛子侯爷,就许你与玉成公主放火,不许我与郭三郎点灯么?”郭三郎三字犹如星星之火一般在沈长堂的心中迅速燎原,他忍不住了,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上去。
青筋渐消,还剩亢奋的小侯爷。
阿殷刚动了身子,又被沈长堂拥住,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