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阳侯盼星星盼月亮盼了足足两月,终于将成亲之日盼来了。成亲前的三天,沈长堂勉为其难地没有见阿殷,不过那三天言深与言默两日很不好过。
他们家侯爷一想未婚妻了,就与他们练剑,美名其曰强身健体。
陪同侯爷练剑,两位贴身近卫自然是再乐意不过!但关键是时间!时间!有哪家的贴身近卫半夜三更从榻上被捞起,在庭院里足足练到气歇才罢休的?没有!没有!
那三天,饶是沉默如言默都想跑去殷宅,把阿殷打昏送到侯爷的床榻之上,再跪下恳求侯爷大发慈悲,不要再折磨他们了!
两人度日如年。
一招横扫千军,随之沈长堂说:“本侯明早要娶妻了。”
是是是,侯爷您要娶妻了。
言默与言深堪堪避过。
一招惊鸿动天地,沈长堂说:“言默,侯府里要有主母了。”
言默险些没避过这一招,脚一拐,踉跄了下,最后以长剑撑地方站稳身子,他心里憋了口气,忍不住说道:“侯爷为何偏偏点我的名字?”
言深找着乐子,嘲笑道:“因为我娶妻了。”
言默气得面色发白,欺负他寡言少语讨不着媳妇!大半夜被揪出来找虐!
蓦然,沈长堂收起长剑。
言默见状,顿时窃喜,以为侯爷要放过他们了,也不想和言深计较,剑鞘一收,不言一发地杵在沈长堂身边。言深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慢条斯理地道:“侯爷明日要娶妻,就剩你一个了。”
言默抬眼,给了言深一记眼刀子。
言深表示幸灾乐祸。
此刻,沈长堂忽问:“礼部那边挑的吉时准吗?言深你去问问礼部尚书,能否提前半个时辰?”
这回轮到言默幸灾乐祸了。
“侯……侯爷,这……这……”言深再巧舌如簧,此刻只能是个结巴。他们家侯爷疯了,离大婚还有五个时辰,多等半个时辰会死吗!会死吗!
言深哭丧着脸,用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才说服他家侯爷打消这个能让礼部尚书记恨上他的念头。渐渐的,夜色消散,空中露出灰蒙蒙的颜色。
天,将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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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侯府那边,阿殷这边要安静得多。
姜璇红肿着眼睛,万般舍不得地抽抽搭搭,一会笑一会哭的,让阿殷真真是哭笑不得。宫里的嬷嬷着急了:“姜姑娘,新娘子还在描眉呢,不能乱动。”
范嬷嬷也说:“是呀是呀,可不能误了吉时。新娘子嫁到侯府了,姜姑娘想见姐姐随时都能见。”
几位宫里的嬷嬷不约而同地笑出声:“姐妹俩感情真好。”
容太妃此时道:“阿璇,你去换件衣裳,瞧你把袄衣都哭湿了。”
永盛帝驾崩后,不少妃嫔跟着殉葬,容昭仪彼时还有身孕,得了赦免,得阿殷在沈长堂耳边说了好话,新帝将容昭仪册封为太妃,如今深居朝华宫,少了老一辈的勾心斗角,倒也清闲舒适。
此回阿殷成亲,沈夫人知晓阿殷家里的情况,自己身在侯府腾不出手,便请了宫里的容太妃坐镇,还有宫里的好几位当年侍候过帝后大婚的资历深厚的老嬷嬷,如此阵容可谓是风光无限。
秦氏与二房三房的那两位自然也是在的,只不过面对宫中妃嫔,此刻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畏畏缩缩地在角落里,不知该说什么,最后见用不着自己帮忙,索性去帮姜璇换衣服。
苏将军一家此时亦作为阿殷的娘家人,守在殷宅送阿殷出嫁。
苏家的几位兄弟早在阿殷教授他们核雕技艺时,结下了兄妹情谊,此时此刻五位苏家郎君都在殷宅里指挥着下人办事,都热情得很。头一回把妹妹嫁出去,于五人而言都很是新鲜。
月茗县主从永州被接回来后,整个人懵了好几日。她不过离开一年,永平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说穆阳侯与殷氏那桩事情,好端端的她讨厌的殷氏竟成了自己的义姐!
月茗县主气结了好几日。
再阿殷生下小玥儿后,女儿被新帝册封为郡主时,月茗县主又气了好几天。她想去找玉成公主算计阿殷,岂料到了公主府,玉成公主竟然在思考给殷氏送成亲的贺礼,还思考得很认真仔细,看不上眼的一律不送。月茗县主只好去找李蓉,想着李蓉当了别人的幌子那么久,一定能和自己同仇敌忾!岂料李蓉一听她提起殷氏,她发誓她真的只说了个殷字,李蓉就变了脸色,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赶出李府了。
月茗县主没有同盟了,在屋里生了好几天的闷气,原以为几位兄长会来安慰她的,可是没有!
月茗县主觉得大家都变了,又生了好几天的气。
直到今日还还耍着小性子不愿过来的,可后来自己一个人在冷冷清清的家里时,她忽然觉得自己有阿殷当姐姐,以后穆阳侯是自己的姐夫,关系也算更上一层,李蓉和玉成公主都比不上她了!她以后又能在永平作威作福!这么一想,月茗县主想通了,扁嘴去了殷宅,几位兄长一哄,这才笑开了。
新娘子妆成,范嬷嬷取来红盖头,准备吉时一到便给阿殷盖上。
见阿殷频频望向门外,范嬷嬷不由问:“少夫人在看什么?”
阿殷问:“奶妈人呢?”
范嬷嬷笑道:“少夫人放心,小郡主奶妈带着呢,好几拨人看着,不会出问题的。”
阿殷自然不担心小玥儿,沈长堂那人是生怕奶妈照顾不好,请了不知多少资深奶妈和侍婢,围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