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心中愈发忐忑。
“念过书?”
阿殷微微一怔,不明贵人问这话是何意,但也只能答道:“回侯爷的话,幼时家中祖父曾教阿殷念过书。”
“念了什么书?”
“祖父大多教阿殷习《论语》。”祖父不仅仅核雕技艺精湛,而且读书甚广,还有许多时下不为女子所读的书,祖父也愿教她。她格外感激祖父。
阿殷不敢走神,全神贯注地竖起耳朵,生怕听错半个字。
此时,黑暗中那道令她身心压迫的声音又响起。
“哦?本侯爷问你,县令的官大还是太守的官大?”
“一州之首称之为太守,一县之首称之为县令,而州中有县,理应太守的官……”剩下那一字还未说出口,阿殷浑身就是一僵,背后已然冷汗淋淋。
她明白了贵人的意思。
沈长堂的声音略带冷意,问:“理应什么?”
“理……理应……”她稳住颤抖的手,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道:“回侯爷的话,县令由太守管辖,理应是太守的官大,民女以为县令掌管县,太守掌管州,各司职责,事情大小各有分工,小事找县令,大事找太守,如此方能有条不紊,百姓方能安居乐业。此乃阿殷愚见,若有不妥之处还望侯爷海涵。”
说完此话,阿殷的心跳得有些快。
方才贵人一问县令与太守的比较,她便知道贵人知道了她找李太守帮助一事。
贵人对她舍近求远的做法有所不满。
黑暗中久久不曾有人言语,反而那道呼吸声愈发重了,“……果真能说会道,”声音莫名添了几分压抑,“李负此人城府颇深,有能为其所用者,为得之必不择手段。”
阿殷霍然一愣。
……侯爷在提点她?如此一想,她又猛然一惊。她先前只顾着用李太守摆脱谢家的婚事,却不曾想到李太守为人如何。若如贵人所言,想要摆脱李太守的确是个麻烦。
此刻,黑暗中又响起一道声音。
“藏拙可破。”
阿殷豁然开朗,对这位贵人登时有了好感,连忙道:“多谢侯爷提点,阿殷不胜感激。”
“你如何谢本侯爷?”声音无端低沉了几分,隐隐有一丝粗喘。
“阿殷还有一串十八罗汉念珠……”
“核雕”二字尚未出口,似远似近的呼吸声蓦然靠近,热气在她耳畔喷薄而出,声音如低炮,轰地在她耳边炸开,“本侯爷不要核雕。”
腰肢已然被箍住。
在她惊诧万分之际,烫热的软舌探入她的唇,如同初见时那般,彻彻底底地汲取她嘴里的每一寸,搅得她身如软泥,上天赐予的蛮力也无处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