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损其根本?
就是整个宗派都压在灵脉之上,哪怕十分注意着没有毁坏掉灵脉的走向和运行,但在灵脉之上开宗立派,那就是借势。
跟借势修炼不同,这是整个宗派气运都借了灵脉的势。
一个宗派所需要的气运有多可怕?
可怕到能够将一道成熟的灵脉压垮。
你说,你把一个原本能升天化龙的天地宠儿的气运给偷走了,这因果要如何清算?
那必然是灭顶之灾。
干这种有伤天和的事情,自然是要承受作出这件事的恶果的。
血淋淋的历史向谨遵祖师教诲的纯阳宫展示了他们决定的正确性。
将宗派挪到灵脉上的那些宗派崛起极快,然却都是一段时期之内的昙花一现,鼎盛一时却无以为继。
反观那些手中握着灵脉,却始终乖乖的守在祖地的宗派,一个个都福厚绵长,道统传承万年经久不息。
“仔细算算日子,天璇宗也该到时间了。”安师叔咂咂嘴,“估计他们也是发现了什么,不然不会这样跟我们争的。”
纯阳宫表现得十分大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天璇宗自己有感于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迫切的想要得到一道新的灵脉。
最后怂了估计也是琢磨着这么纠缠下去,灭顶之灾可能就会来自纯阳宫,这才作罢。
“老祖宗当年就知道了?”元清有些惊讶,后人看前人,有些时候真的是能够从中窥见一些震撼异常的思想和认知。
安师叔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身上绣着的太极,“你可知老祖宗为何以阴阳太极为我纯阳的标记?”
元清低头瞅瞅,摇了摇头。
“是在提醒后辈,阴阳相交相依,万物相生相克,世间一切顺自然而生,沿因果而死,不可妄造杀孽,妄动痴念,妄论是非。”安师叔晃了晃脑袋,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很好,脸上露出一丝满意来。
元清听着觉得的确如此,老祖宗真的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直到他听到了最后四个字。
妄论是非。
元清觉得身为第八荒修真界的八卦小能手,纯阳宫估计是要因为这件事而全都飞升不了了吧。
不过事实证明并不是这样子的,至少元清知道他的师祖,就是玄明的师尊,是成功渡劫飞升了的。
“老祖宗真厉害。”不管心里怎么想的,但这样一个先辈还是非常值得敬仰。
元清觉得老祖宗大概就是那种,一身白衣临风而立,衣袂飘飘,神情冷峻,剑出惊天,鬼神闻之而变色的形象。
这么一脑补,元清顿时觉得自己身上的白色道袍都变得高贵起来。
“自然厉害。”安师叔揪着自己的胡子,似乎有些激动,“当年老祖宗一剑一阵杀遍天下,无人敢应其锋芒!”
他说着像是自己亲眼看到了一样,双眼放光。
元清怔然了一瞬,猛地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见到了老祖宗的脑残米分。
“最终道修之中都找不到可堪相交的友人,竟是同一个鬼修交往甚密。”安师叔有些遗憾的说着,抬眼看了看元清,又叹了口气,继续晃晃悠悠的往前走。
安白妹子给元清递来一个略微歉意的神色。
她爹就是这样,一提起老祖宗的事就容易激动,平时还是一派严肃正经的修士模样的。
元清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抬头瞅着前方路旁的一幢看起来极为宽敞的木屋。
安师叔直接粗暴的踢开门走进屋子,安白引着元清在大堂里坐下,准备给他倒茶,却被元清伸手拦住,看着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安白看了看元清,突然想到传闻中元清那吓人的命格,顿时不说话也不动作了,安安静静的坐到了一边。
怪不得之前元清一直不怎么搭腔。
没过多久,安师叔就用灵气托着一个巨大的箱子从内间走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的将那个沉香木制的箱子放到了地上,像是生怕它受到什么撞击。
元清喝了口茶,看着他将箱子打开。
箱子里是一整箱码得整整齐齐的画卷,数量不少,保存得非常好,看得出来守着这箱画卷的人在保养上十分上心。
“这里只有这么一部分,其他的没在这里,不过画的都是同一个人。”安师叔道,看了元清好一阵,微微皱眉,将一幅画卷轻轻的展开在两人面前。
安白低低的惊呼了一声。
元清一怔。
画中的人是孤阴。
是从前的孤阴,安静沉稳,面对他的时候会尤为温柔的那个孤阴,是他想起来的那个画面之中的孤阴。
手持卷宗,背倚高树,光芒斑驳洒落,长发松散的束着,清俊的脸上带着细微的笑容,恬静温雅,桃花眼中洒落着细细碎碎的光芒。
元清的目光看向本该枕着孤阴的腿沉眠的自己所在的地方,果然,什么都没有。
“元清师弟……?”安白看了会儿画卷,又看了看元清,这根本不能用巧合或者其他任何借口来解释。
因为完完全全的,就是同一个模样。
“这是老祖宗的亲笔画作。”安师叔道,细细的看了一会儿元清的表情,才继续道:“原本一直在坐忘峰仓库里蒙尘,我离开纯阳宫的时候干脆带了出来。”
元清点了点头。
知道您是脑残米分了,带走一点老祖宗周边也是能理解的。
那么问题是,他现在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