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早就知道,这世间上没有什么事能够尽如人意,但是直到一个月之后,柒子瑾办好了所有的毕业手续,即将启程准备滚回她大中国的时候,她还是没有等到魏然的电话。
他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
临走之前,柒子瑾请杰森吃饭,即是感谢这几年他对她的照顾,也是想从侧面打听一下魏然的消息。
只是柒子瑾没想到,当她刚提起那个名字,就让整个席间的气氛从活泼愉悦变成了沉闷无言。
眼看着杰森手中轻轻晃着一杯白兰地,歪着脑袋看着她,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微微眯着眼睛,很是高深莫测的样子。柒子瑾就觉得他肯定没安好心,所以她决定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装13。
看你能保持这个造型到什么时候!
你以为就你会装大尾巴狼?柒子瑾在心中默默冷笑,然后低头,专心把盘子里的牛排分割成长宽各一厘米的小块。
就当练刀功了!哼!
看谁先忍不住!
——
十分钟以后......
杰森拿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地抖了抖,垂目看向还在把牛排当雕塑一样精雕细琢的柒子瑾——好吧,他认输。
“你就不想问问他去哪了?”杰森准备引导她自己问出问题。
柒子瑾抬头扫他一眼:“要不你直接告诉我,要不你就让这秘密烂在你肚子里。别指望我会求你。”
杰森:“.......”好吧,既然这样,他还是不卖关子了。在柒子瑾这完全占不着便宜嘛!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坐直了身子看住她,努力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总而言之,你伤了魏然的心。他申请了凋令,想要离开。”
他故意用比较低沉的语调说出上面那些话,想要营造出一种比较悲伤的氛围。原本以为柒子瑾听了这话多少回有些动容,就算不至于泪流满面,起码也得惊讶慌张吧......
但是,很明显,他失策了。
柒子瑾神色很是疏淡的看他,啧啧嘴,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用纸巾擦了一下嘴角,说:“你这话说成这样,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的智商。”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是你老师!”杰森瞪眼怒道。
“那我也能鄙视你的智商。”柒子瑾翻了个白眼,说的大义凛然,“我不太懂你们这种思维方式哎。”她双手交叠撑在桌面上,一脸严肃看着杰森,“你说我伤了魏然的心,但是我根本什么都没干啊!
咱换个方式说哈,咱都是成年人。有权力去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你们不能因为自己没有得到想要的,就制止我去追求我想要的。这是不理智也不正确的。
还有,作为一个成年人,因为这么点事就钻牛角尖,我是该说他傻还是该说他蠢?
哦,抱歉,这两个词似乎没什么区别。还因为这个要凋令,这典型就是变相威胁!还是一位自己是韩国偶像剧悲催男配角?
杰森,我现在说这么多,不是想要说魏然的不对,只是觉得他的处理方式有问题。就这样,我还是会把他当朋友,也希望他不要用这种方式让我为难。你帮我转告他。”
一口气说完,柒子瑾顿时觉得心里好受了不少,拿过桌角的柠檬水抿了一口,微笑着看着杰森,等着他的回答。
杰森自然是不笨的,他转了转眼珠,仔细想了想柒子瑾的话,似乎也挺有道理,而且还比较客观公正。只是这些话,也许说的人都明白,只是需要承受起来,总是欠那么点意思。
说到底,也就是三个字:不甘心。
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他杰森现在处于魏然的位置,那必然也是不好受,也许不至于像魏然这么极端,但是总归还是做不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是人类的共性,尤其是面对感情问题。
更何况是男人,根本不愿意将自己的弱点示于人前。所以相较于女人,男人才是将鸵鸟政策奉行的最彻底的动物。
想明白这一点,杰森觉得柒子瑾让他去转告魏然根本就是在给他挖坑,于是狠狠摇头:“这种话,要说你自己去说,我才不去。”
“哦。”柒子瑾应了一声,拿起叉子戳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那我看这事是没戏了,要知道他现在又在跟我玩消失。我这也快回去了,能不能见最后一面都两说。”
杰森很不赞同的看了柒子瑾一眼,抿了一口酒。
想说这几年带着她这个学生,真的是跟着学了不少“新词”,日子渐久两个人就越处越像朋友,现如今知道她马上要走,心里多少也有些难受,可是听着她依旧用这么油戏的语调说话,怎么都有些别扭。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杰森洋装生气的瞪了她一眼,“你们中国人不是对这个有忌讳?说什么见不到最后一面!搞得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一样!”
柒子瑾忍笑看他,凑近一点,说:“没想到你也会听信这个。那我收回这句话好了。”
“那你什么时候走?”杰森瞪她。
“订的周末的飞机。”柒子瑾答的坦然,“怎么,你要来送我?”
杰森眯眼冷笑:“你想多了。周末我儿子学校有球赛,我要去加油。哪里有时间管你。等你下次回来再说吧,记得个给我电话。”
好吧。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柒子瑾也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于是点头笑笑,招过侍应生要了两杯伏特加。一杯放在自己面前,然后站起身端起另一杯,恭恭敬敬的伸到杰森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