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儿呜呜挣扎着欲摆脱抓着自己的两个姆姆上前救护藏娇,姆姆冷哼一声手下加重力道,荷儿挣扎了几次纹丝不动,反倒被两个姆姆抽出手来在腰间臂上狠狠的掐拧了几把。
藏娇嘴里被塞了一块布帕,墨玉般双瞳死死盯着高坐玫瑰椅上满脸骄横妒忌的淑妃,不解她为何要如此憎恨自己欲置之于死地。
“玢才人这不卑不亢,满面无辜的样儿还真是招人膈应的很,你这样儿的女子我见得多了,仗着三分狐媚姿色迷惑官家,攀附皇后作乱宫中。你们呆站着做什么!快快行刑!”
宋昭仪梨花面上一双杏眼厌恶的横着藏娇,丝毫不掩嫉恨的眼神,催促着施刑姆姆动手。姆姆答应一声,举着竹丝逼近藏娇纤嫩手指,一张越来越近的狰狞面容在藏娇眼前渐渐放大迷离……
“住手!”殿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一片光芒顿时洒进幽暗殿内。满面寒霜的芳婉仪冷着脸带着绿绮长福昂然跨过高高门槛踏进毓秀宫内殿。
淑妃双眼一眯看着芳婉仪,先发制人娇叱一声:“芳婉仪,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不经禀报擅闯我毓秀宫,莫不是要造反不成!”
芳婉仪冷冰冰的瞟了淑妃与坐在一旁神色慌乱的宋昭仪一眼懒得搭话,径直走到按着藏娇的两个玄衣姆姆面前伸出莲足,重重的一脚一个踢翻,弯下身扶起满身汗湿的藏娇来。
“芳婉仪!本宫在与你说话呢!你莫非是聋哑了?”淑妃眼睁睁瞧着芳婉仪大摇大摆的在毓秀宫中自行其事,粉脸憋得铁青大声怒吼。
“宝瓶可知自己在做什么!”随着一声沉稳清朗的声音,身着冠冕的赵璟带着李兆胜等大步走进来。
淑妃脸上倏地一白,慌忙从椅上站起急急迎上赵璟屈身参见:“官家怎么来了,不过是后宫些许小事,是谁惊动了官家?芳婉仪,可是你无故进了谗言?”
赵璟皱着长眉看向老姆手中的竹丝,沉声向淑妃与惊慌失措的宋昭仪斥责:“宝瓶,谁允你在宫中滥用私刑?虽然你掌管后宫诸事,嫔妃们但凡有过错也该谨慎查明再做斟酌。
这样大张旗鼓的在宫中用些阴毒刑罚乃是大忌,何况拿些子虚乌有之事欲将玢才人屈打成招。你,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还有宋氏,你不好生在含珠宫待着,跑到毓秀宫来参合什么?!”
“臣妾…臣妾只是听说玢才人做了许多秽乱宫闱,无视宫规之事,恐怕后宫不宁才来向淑姐姐禀报的,臣妾是一番好意啊官家。”宋昭仪见赵璟厉声喝问自己,慌忙跪下娇滴滴的哭诉。
“秽乱宫闱?你倒是安得好罪名,玢才人不顾病弱救下和安乃是大功,朕独赐一宫与她难道还不知道她的品性?依你这般说,倒是朕识人不明糊涂了?!”
宋昭仪匍匐在地低头哭泣,赵璟冷冷看了她一眼走到芳婉仪身边,见藏娇头上身上均被汗湿,樱唇紧咬面无血色,凤眼中惊恐迷茫怯生生的看着自己。
一阵怜惜从心底油然而起,从芳婉仪手里接过藏娇轻轻抱起柔声问:“可伤了哪里,痛不痛?”
荷儿在旁边磕头哭泣:“承蒙圣人来得及时救了我家才人,那碧箪丝才不曾用在才人身上。只是才人身子才好些便被娘娘罚跪在地上良久,姆姆们还用膝盖狠狠压着才人的腰背,只怕筋骨已受了损伤。”
赵璟抱着怀中柔弱无骨的躯体,心里一阵疼惜。也顾不得殿中跪着的淑妃与宋昭仪,小心抱着藏娇大步走了出去。
李兆胜跟在后头叫喊:“官家,官家这等不妥,云舒宫路远,还是将才人放在手辇上小心抬回去好些。”
赵璟皱眉想想:“不必,将朕的龙辇抬过来,朕带着玢才人回去,你吩咐太医院火速派人来与玢才人诊治。”
“这…官家的龙辇乃是御用之物,才人乘坐只怕不妥吧。”李兆胜张口结舌劝着赵璟。
“休要啰嗦!玢才人乃是朕的心爱之人,况且她身带伤病,朕带着她共乘有什么妥与不妥!快去办差,再有耽搁拿你是问!”赵璟怒冲冲的喝道。
李兆胜不敢再多言,挥着手吩咐内侍火速将龙辇抬过来,赵璟抱着藏娇上了十六人抬扛的黄罗大辇,一行人离了毓秀宫浩浩荡荡往云舒宫而去。
藏娇蜷缩在赵璟怀里,腰间膝盖犹如针刺般疼痛,忍不住轻轻呻吟出声。赵璟怀抱着她叹息道:“是朕疏忽了,明知这后宫女子善妒,却让你不曾侍寝便独居一宫招来嫉恨。
你入宫不过几月却屡屡伤病,待朕忙完了朝堂白山夷人的事,你身子将养好些,朕会明堂正道的好生护着你。”
藏娇忍着疼痛轻轻点头,水润双眸看着赵璟方正坚毅的下颌,将娇嫩小脸紧紧贴着赵璟的胸膛泪流不止,打湿了明黄绸缎的前襟。
因着白山国的使者下午便要觐见,赵璟将藏娇送回云舒宫瞧着她安顿睡下柔声叮嘱了几句便匆匆离去,云舒宫中只留下芳婉仪等率领众人等候太医前来。
藏娇卧在床上,瞧着芳婉仪摇着头坐在自己床边感激道:“多亏婉仪娘娘来的及时,我才逃过一劫。”
芳婉仪大大的叹了口气,捉起她的手腕诊着:“你不用谢我,要不是琴歌机灵,见淑妃召唤你去毓秀宫后脚儿便跑来芷汀宫找绿绮禀报于我,我也来不得这般快。你今天这个亏便吃定了。”
,琴歌笑笑,低头给藏娇削着一只蜜梨:“奴是才人的人,尽忠服侍都是该当的,才人不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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