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都没有,怎么办身份证?”年轻警察拧着眉头,不满道。
“嗳——别糊弄我啊!”
“2004年1月1日起,施行了《居民身份证法》,该法规定:16—25周岁的公民发给有效期十年的居民身份证,26—45周岁的公民发给有效期二十年的居民身份证,46周岁以上的公民发给长期有效的居民身份证。未满16周岁的公民,自愿申请领取居民身份证的,发给有效期五年的居民身份证。”郭侣当着众人面,直接就用地府广通本问起了度娘。
“你手指这么动是干嘛?不痛吗?”老警察不惊讶于他信手拈来的法律,却对他乱抓乱舞的肥手,表露出了明确的怀疑。
“痛,但好像有鬼影子。”郭侣嘟着嘴,说得好似中了幻觉一样。
“就算……就算你这儿说得通,没有姓名、年龄和籍贯,又怎么给你开户籍?”年轻警察则到底是年轻,在他一见钟情的栗辰对面,根本就拉不下来颜面,全没抬头注意到郭侣的异常。
“办了身份证,上面不就都有了吗?”郭侣道。
“没这些怎么办身份证?”年轻警察道。
“办了身份证,上面不就都有了吗?”郭侣又道。
“没这些怎么办身份证?”年轻警察也道。
郭侣的肥脸顿时挤作了一团,也不知是因为皱眉皱的,还是因为恼怒和不悦,挤得仅剩的一只眼也不见了,挤得干脆就成了一朵菊花。
他决定不跟这货犟了,因为老警察目光中,质疑与审慎的意味越来越浓了。
于是他激发了一点点因为适应了半魙的挣扎力度而省出来的法力,用在了自己左眼的伤口上,于是他蓦然就焦燥且迷糊了起来:“热……热……痛!痛!……痛……”
话未落,他那脸色便立马显出了几分虚脱之色,手更是一动,就往左眼那儿挠了过去了。
早在他说有“鬼影子”的时候,那个医生就觉得他不对劲了,对他的关注,也是上升到了密切的程度,此时一见他有异,却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他赶忙捉住了郭侣的手,另一只手却放在了郭侣的额头上。
“小栗,连接心电仪,报告体征!”他面色一变,立时就缓缓拆起了其头部的绷带。
栗辰因他神态的慎重,也是迅速就摆脱了不自在,进入了心无旁骛的工作模式,小心地打开了郭侣的衣服之后,就用浸了生理盐水的棉球,为他擦拭起了胸部的皮肤,贴起了心电仪的电极片……
两名警察的注意力,也是马上就被吸引了过去。
“脉率103(心动过快),体温39点9(高烧),血氧饱和度74(重度低血氧症),收缩压156,舒张压101(高血压)……”栗辰的语气越报越沉重,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凝重,却直到她忧心忡忡地抬起了头,略微瞥了一眼时,震惊的情绪才瞬间到达了顶峰!
“啊!”她情不自禁地捂起了嘴,想要捂住惊叫,却怎么也藏不住两眼中的惊怖,以及……那快要沁出的泪。
“怎么会这样?”年轻警察替她说出了心中的震惊。
“是谁下的毒手?居然对一个孩子这样?!”老警察则遽然竖起了眉,心有同感,愤火难压!
——郭侣左眼被去除了绷带,于是他那血肉迷糊的狰狞伤口,便也突兀出现在了这几人的视线里。
——他成功地摆脱了警察的言语纠缠,却不知自己的这一番作为,究竟是在这几人的心里,掀起了一场怎样的惊涛骇浪!
……
……
郭侣他们的车队,与武警车队和疤脸男子,并不是走的同一条路,目的地也不是同一个,所以那位十九自从下了车,就是一路的紧追慢赶,直到现在,才堪堪追到了郭侣所在车队的后头。
这厮与那十三一样,明显是具备着某种特殊的能力,体形犹能见得分明,行为举动也极为异常,但横穿逆行于车流与道樾之间,却居然并无一人能察!
稀疏的车流并没有影响到他。
于是攀上了一辆运菜的货车后,他便藏在了菜堆里,眺望起了前方。
……
……
警车开道,警车断后,吉普车和救护车驶在中间,这种阵势,普通人在马路上开车时见到了,自然是不敢轻易接近的。
当然了,我泱泱华夏,最不缺的,便是喜欢看热闹的无关群众了。他们即便是看人在菜市口被断了头颅,对那人血包子和人血馒头,也依旧是趋之若鹜的,闻臭而来,不下蚊蝇。
敬而远之、悲天悯人与拔刀相助这三种情怀,永远都需要一点对人对物的尊重来打基础,也需要一点对“理”、“义”、“道”的信仰来筑基石,故在这外燥内冷的扭曲世界里,也基本上是永远都占不了上风和多数。
怕死就另说了。
这货车司机明显就怕死,又或者换个广义点的说法,就是“怕事”,所以十九隔着郭侣所在的救护车,隔了差不多是有七十多米远。
一道隐秘的波动,迅速扩散了出去。
于是郭侣头前的那个男医生手上的对讲机里,立刻便产生了一连串沙沙的噪声:“喂……喂喂……沙沙……喂,苏小姐……沙沙沙……喂……苏小姐你听得见吗?……沙沙……沙……我这里的病人必须马上开始手术啊……”
……医生嘀咕起来了,“怎么回事?”
“小栗,照顾好他!小心他发生惊厥!”蹙着眉头,望了望陡然惊了一下的郭侣一眼,医生便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