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石贲将军几乎砸进了三千两银子的中秋家宴最后还是不欢而散。
转天石贲将军不用再去兵部,而是在家中开始预备行程,正好也赶上了陈濯难得的半日休沐。因着石贲将军与素三娘子离京在即,如姒和陈濯也没有什么再自己出去游玩的心思,而是商议了一下之后将事先买好的药材、茶叶、脂粉、衣料和一些日用品送到了三房的正房:“将军,母亲,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石贲将军和素三娘子欣然收了,也叮嘱了几句他们在京中要好好保重,彼此扶持的家常话。
言罢,石贲将军又沉吟了一会儿,才稍稍正色:“我们八月二十启程之后,你们两个就回城北自己的宅子罢。老太太寿辰,想来也不会大办,八月十九我们将寿礼留下的时候你们也添上一笔,我在京里,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至于寿辰当日,你们若自己宅子里忙,便先忙自己的。这边……不来也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陈濯和如姒都应了,石贲将军又将在心头盘旋了最久的话也说了出来:“若是将来,仲哥儿又犯下什么法理不容的事情,濯哥儿你就按着刑部的条例,该怎么办怎么办吧。瞧着如今的做派,他们是没学到什么教训,那今后也只能各凭天命了。”
陈濯和如姒互相看了看,再度应声,也不好多说什么。那到底是石贲将军的亲人,再说什么法理大过人情,想来石贲将军心里也不好受。
几天时间转眼就过了,八月十九的晚上,石贲将军跟素三娘子领着陈濯与如姒过去,送了一些缎子和玉器做寿礼,又给石老太太磕了头,便算全了礼数。
石老太太再是喜欢听石二太太挑唆,眼前也是要跟自己的儿子分别了。伤感之余也没再多说什么,至于对素三娘子和陈濯如姒夫妇,其实也是眼不见心不烦,含糊了两句也就是了。
晚间回到江月轩,大约也是陈濯与如姒在石家住的最后一晚,收拾行李物品的时候如姒心情也很复杂,一方面是舍不得素三娘子,另一方面是终于要彻底离开这个曾经有这样多噩梦的地方,多少也有些解脱。
“如姒,这是什么?”陈濯看的出如姒不喜欢丫鬟们在房里贴身伺候太多,尤其是夫妻二人独处的时候,更是不要有人在近前打扰。此时如姒自己在动手整理东西,陈濯便与她说着话,随手也帮忙收些杂物。此时看见妆台侧面的地上掉了一个小小的瓷瓶,好像还有些红色的颜色洒了一些出来,便拾起来递给如姒。
如姒接过来,随手将那洒出来的红色擦了:“这是蔻丹,染指甲用的。”
“染指甲?”陈濯以前从没留意过如姒的脂粉妆台,此刻有些好奇,“这如何染法?”
如姒笑笑,从另一个盒子里拿了一只扁头小毛刷,蘸了些红色汁子便刷在自己的尾指上给陈濯看。从玲珑阁买到这染指甲的刷子和颜料的时候,如姒便更加确定这玲珑阁的老板或是上任老板是同乡了,也就更热爱买这些改良过的古代化妆品。只是她平素没染过全手的指甲,所以陈濯还没见过。
“这刷子设计的倒小巧。”陈濯跟所有的直男一样,看见化妆品就开始懵逼。
如姒笑道:“要不要给你试试?”
陈濯连连摆手:“胡闹,胡闹,我一个大男人,如何能试这个。”
如姒玩心忽起:“试试嘛,涂上我就给你洗了去,就看看好不好?”
“不好!”陈濯赶紧退了两步,“你快些收起来吧,别弄的到处都是,这样红的颜色,等下小心叫人当成血色。”
血色?
如姒忽然怔了怔,脑海中好像柯南上身,灵光一闪,当然那条背光线是没有的,只不过陈濯这句话说出来,好像是忽然将她先前一些零散的记忆片段都串了起来,一时间有种强烈的感觉呼之欲出。
当初在江月轩里,她到底看见过什么?
“如姒?”陈濯见她脸色忽然轻微变了变,心下生疑,“怎么了?”
“没事没事。”如姒口中应付着,一边飞快地拼凑着那些混乱而零碎的陈年往事,一边走到门口叫了一声丫鬟:“品红,双莺,我乏了,你们来帮我理一理。”将手中的刷子和蔻丹都递给品红,自己就直接到堂屋去坐下,拿了一碗茶喝。
“如姒?”陈濯追到身边,“你怎么了?可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
“你先别说话。”如姒按了按陈濯的手,“我有些事情要想想。”
陈濯有些疑惑,但还是依言坐在旁边暂不追问。
如姒双手捧着茶碗,脑海中的那些凌乱的片段终于慢慢汇聚成了连贯的记忆。江月轩原本就是三房的之中的待客院子,听说石贲将军的原配妻子三太太展氏在世的时候,这个跨院是给展家过来做客的晚辈住过的。后来石家三房举家都到了郴州,整个三房都空下来,这个院子自然就是清净中的清净,后来也就成了整个石家最适合偷情的地方。
第一世的时候,温柔懦弱的原主如姒应该是在新婚不久的时候,因为石仲琅fēng_liú成性而独守空房,有落寞也有无聊,无意中散步到了此处,结果就在这边撞见了石仲琅与人偷情。
要是从后来石仲琅的fēng_liú放荡来看,这样的偷情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大事,但是当时偷情的对象不是家里的丫鬟,也不是外头的女人,而是石大老爷的姨娘!
这再怎么不在乎名声的家庭,也没有奸.淫父妾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