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品蓝也领命去了,双莺就到跟前劝如姒:“姑娘您这个时候,还是得在意身子。陈润的事情再要紧,您也不能劳神太过。”
如姒慢慢舒了一口气:“没事,这也不用花太多力气。陈润的事情,后面还有的折腾。采菀那边,你就多费心吧。”
到了下午,夏音就先回来向如姒禀报:“给了银子,秦月楼就放了人。叫郎中里里外外都看过了,两个伙计一同作证,陈润身上除了些胡闹的红痕,并没有什么伤势。郎中也给诊了脉,说就是饮酒过度,而且酒里也有些轻度的cuī_qíng_yào物。可秦月楼的人说这是青楼里常用的,每家都有,闹到哪里也算不得罪过。毕竟是陈润自己走进的秦月楼要酒要菜,谁也不会去哪里只喝酒吃饭不叫姑娘的。人家这话说的成理,并不能追究。现在陈润不敢来见您,如今在外头跪着呢。”
因为事关陈润的安危,夏音一到如姒就把采菀也叫过来一起听,待得夏音全说完,如姒是松了半口气,采菀却忍不住又哭了:“他还真的……”
“你也听见了,那酒里有药。”如姒拍了拍采菀的背,“陈润未必过去就是想叫姑娘。秦月楼是丽娘卖身的地方,他或许就是想问问也是可能的。但这里头还是有事。”如姒又想了想,招手叫夏音到身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夏音皱眉:“夫人,您这是?”
采菀虽然还在抽泣,却听懂了如姒的意思:“您是想——”
如姒向后依到靠垫上点了点头:“对,试试吧。反正你伤心了那么久,也是该出口气了。”
自古以来,八卦就是一个广大妇女同志以及闲杂人等最欢乐的消遣方式。不论是公卿豪门还是贩夫走卒,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传说和八卦。就算讨论的内容不同,但口口相传和添油加醋的本能都是一样的。
最近一段时间,百福巷以及东城这一大片街坊四邻还有临街商户里都在热热闹闹地说的笑话,就是有关蒲苇记的小陈掌柜如何fēng_liú不尽,如何后院起火,如何人财两空。
这件事情会引起这么多讨论,一则是因着当事人是小陈掌柜。虽然不是多么英俊过人或者日进斗金,但跟同样的年轻学徒或者伙计相比,年纪轻轻就已经在城东最热门的茶楼蒲苇记做大掌柜,既不是大门大户的家生子出身,又没有什么特别的靠山,后来还能跟老板娘的头号心腹陪嫁大丫鬟定亲,连成亲的院子都买好了。陈润到这个地步实在已经算是贩夫走卒界的励志传奇了。
再有,就是如今这位励志传奇的小陈掌柜闹出来的事情实在难看的很。一个每月几两银子的掌柜居然去嫖人家几百两银子的花魁?身怀六甲的老板娘叫人直接拿棍子把小陈掌柜打出了门,而那跟小陈掌柜定了亲的大丫鬟则是到蒲苇记一通哭,将小陈掌柜一顿痛骂。然而那小陈掌柜居然还有脸还口,最终大吵一架之后那丫鬟便哭着跑了。
还有人说,那丫鬟长得可好看了,而且都放了奴籍,跟小陈掌柜吵完了闹退婚,也不想再回去伺候人,就自己去那原本要成婚的院子里住,还把小陈掌柜的东西都给扔了出来。小陈掌柜气的也是隔着墙大骂,两个人说是要一拍两散呢。
这样的事情,不比戏文精彩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