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将池朱圭不举的事情宣扬出去,又是要抹脖子寻死告状。起先耿氏还想着如蝉到底是年轻,不过是嘴头厉害,叫人硬按着要上家法。

谁知道如蝉是真能动刀动剪子的,红了眼拼了命,倒抡起刀剪追的耿氏和池朱圭满屋跑。最后耿氏实在受不了了,索性叫他们分家出去单过,只警告如蝉说若是两年没孩子就要给池朱圭纳妾。

如蝉就叉着腰冷笑:“就您儿子这身子骨,真有孩子了还不定姓什么呢!您要是舍得出去,我就给生!”

饶是耿氏素来身体挺好,也气的阵阵眩晕,但最终还能怎么样,就是不了了之,反倒盼着如蝉生不出来,或许过几年从池家暨阳老家族里过继个好的也就是了。

而与池朱圭同病相怜的石仲琅那边就没那么想的开了。

自从石仲琅这次从京兆衙门被接回家,石家就没有一天的消停。各种郎中还有宫中的太医都轮流请过那是必然的,但所有的郎中口径都出奇的一致:不乐观,不好说,还可以再试试,但是没保证。

说到底石仲琅虽然也有外伤,但也是因为之前用了药的缘故。又不是被净身给做了手术,理论上还是可以治一治的。

但这理论实在也只是理论,太医也好,京畿地区的各位名医也好,不论是擅长内伤风寒的,还是擅长外伤筋骨的,人人都没在这个方面积累太多经验。

因而人人都很保守,换句话说也就是没治出个所以然,只是随即就自认道行不够,没人一句:“府上认命吧,二少爷废了。”

那毕竟是石贲将军的亲侄子,谁愿意去开这个口?万一真有什么法子呢?

于是在换过了无数名医之后,石大老爷夫妇就开始走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石大太太比较简单,僧道檀尼大喇嘛,做法事烧香求菩萨,同时也是听见什么偏方就大笔砸银子,真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恨不得让石仲琅一日三餐符水配金丹,再来点灵芝太岁刺身配着磨牙。

石大老爷则是灰心的很,觉得石仲琅大约是真的不行了,整日里就是喝酒。虽然不敢再去找采菀和陈润的麻烦,却不免跟石三老爷闹腾,抱怨是石三老爷娶妻不贤,才会有这许多事情出来。

气的石贲将军决定过了三个月重孝之期就分家,自己身为幼子可以一分钱不要,只要能扯开就好,大家消停。

对此,其实石大老爷夫妇和石二太太都不愿意。石贲将军是堂堂一品将军,别管在家里怎么抱怨怎么闹腾,到底那也是石家现在仅有能抱的大腿了。

石二太太就算再相信自己的儿子石仁琅是文曲星下凡,也知道如今老太太丧事的时候这些上门的皇亲国戚,公卿重臣是给石贲将军面子,而不是给她高中在二甲第九名的少年进士儿子。

但石贲将军心里是烦透了,自家兄长也好侄子也好,不上进不要紧,家里的财产也够吃够喝了。问题是一个丧德败行到这个地步,另一个则是唯恐天下不乱,他就算再心眼儿实在,也知道兄长嫂子是一边用着他一边找事。

先前有老太太在,他身为武将常年在外,母亲的奉养伺候都是两房兄嫂承担,他心里总觉得亏欠,但如今老太太已故了,他这个做弟弟的不要祖产、净身出户,难道还行么?

石家为了石贲将军的分家之语又热闹了几日,忽然有一个好消息爆出来,倒让石大老爷又精神起来——春姨娘怀孕了,刚好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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