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朝霞,灿烂无边。
当清晨的鸟鸣啾啾声在窗外响起,如姒终于在陈濯怀里艰难地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先看见的是崭新的桐木妆台,和还有些陌生的衣柜与陈设,如姒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家再不是月露居,而是与陈濯一起亲自设计摆放的房间与宅子。
“醒了?”如姒刚刚动了动身子,搂着她的陈濯便也醒了过来,虽然没有睁开眼睛,却抚了抚她的背。
如姒重又阖上还有些酸涩的眼睛,又往陈濯的怀里埋了埋头:“没醒。还早的很呢。”
“恩。”陈濯转了个身,将如姒完全裹在怀里,随口道,“母亲说过,你不用早起,多睡会儿吧。”
这句话一说,如姒倒清醒了。
素三娘子对她甚好,但她哪里能就安然受了。就算将来不用每天早起请安,也不能新婚第二日就睡懒觉。
闭目静了静,如姒便爬起身来,身上的疼痛倒是轻了些。
陈濯一把没拉住,便也跟着坐了起来:“母亲真的说过不必早起,再休息一会儿罢。”
如姒翻身下了床,开始换衣裳:“母亲这样疼我,但我也不能就生受了,今日还是要去请安的。我梳头慢一些,你再睡一会儿便是了。”言罢便向外叫采菀送水进来梳洗。
陈濯见如姒坚持,便也一同起身。
采菀送了水进来就抿着嘴偷笑了一声,随即识趣退出。如姒原本还没觉得什么,然而看了采菀的表情不由顺着看了一眼,原来挂在床头的那件昨晚的嫁衣,竟然被撕破了老大一道口子。
如姒这才想起来当时的情景,脸上登时便红了。
陈濯不由笑了,从如姒手里抢过那嫁衣:“不要紧,反正是一辈子只穿一次的衣裳。”
如姒白了他一眼:“讨厌。”转身又去拿自己和陈濯今日要穿的衣裳。
二人磨磨蹭蹭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更衣完毕。因着陈家在京城几乎没什么亲戚,对于绝大多数新娘子而言这重要的认亲第二日对如姒来说就等于没有任务
。
如姒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跟陈濯一起去给素三娘子敬茶改口。因着儿子娶亲,自己的婚事或许也就在数月之后,如今的素三娘子终于换上了莲紫色的织锦衣裳,更显得容色秀雅过人。
素三娘子身边的大丫鬟竹叶上前放了软垫,如姒便随着陈濯一同跪下给素三娘子敬茶:“母亲请用茶。”
素三娘子满面皆是笑容,接了茶抿了一口,便将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二人:“好孩子。起来罢。”
家里人口既然少,如姒先前又已经是常来常往,这个过场完了之后便立刻开启了先前的一家人模式,如姒起身便挽了素三娘子的手:“母亲可用了早饭么?我们都饿了。”
素三娘子在先前如姒过来帮着整理嫁妆家务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的撒娇样子,如今改口叫了母亲就更亲切些:“自然是等着你们的,叫竹叶预备了你爱吃的紫米粥呢。”
陈濯知道母亲过去寡居多年都是心绪淡然,虽然大多数时候看起来平和无怒,却也少有展颜开怀的时候,如今如姒这样亲亲热热地撒个娇,想来母亲心里也是高兴的。
于是也顺着如姒的话头笑道:“母亲得了媳妇便偏心了,却忘了儿子不爱吃紫米。”
其实陈濯何曾挑食,只不过是顺口凑趣说笑罢了,素三娘子心里也知道,看了一眼陈濯:“你媳妇儿喜欢吃,那你不喜欢也得喜欢。”
如姒挽着素三娘子的手:“母亲说的好,就是您最疼我了。”
“这才第一日,母亲也不给个下马威,”陈濯故意叹气,“看来今后我可得叫媳妇欺负了。”
“什么话。”素三娘子拍了拍如姒的手,“如姒这样乖巧,以后就是她照顾你了,哪里会欺负你。”
“就是,就是。”如姒向陈濯嘟了嘟嘴,“分明就是你欺负我,母亲是给我做主的。”
陈濯看了如姒一眼,眼光不着痕迹地向下飞快一扫,便点了点头:“好吧,算我欺负你。”
如姒脸上瞬间又热了,不自然地干咳了两声:“母亲,明日我给您做粥好不好?”
素三娘子不由失笑,如姒脸上愈红,恨恨瞪了陈濯两眼。
这样说说笑笑用了早饭,素三娘子便叫他们回去就好。
如姒还有些不舍得,陈濯却很乐意再欺负自己媳妇一回,半拖半抱地把如姒拉回了房间:“我就只有这几日休假,过些日子说不定又要出京办差呢。”
如姒闻言便想起先前两回分别,心里一软,也就随着陈濯去了。至于很久之后才发现陈濯每回都这样说,那就是后话了。
再转日便是三朝回门,按着如姒的心思其实更想去燕家去见三夫人蔺澄月和燕萱,但到底大婚的时候池氏也没做错什么,礼法上濮家才是自己的娘家,不去吃个饭打个照面,实在说不过去。于是如姒不情不愿地跟陈濯商量了一下,拿了几匹绸缎,两方砚台,凑个应景的礼物,便一同回了濮家。
濮家人看见陈濯上门,其实感觉都是怪怪的。先前这位大姑爷可是来了不止一次,只是除了迎亲那一回之外,每次都是一身海青公服端正冷肃,腰刀铁尺寒光耀目,把整个濮家从上到下都吓得心惊胆战。如今换了颜色浅淡的天青长衫,英俊面容也是温和客气,众人心里的敬畏却也没有少了多少。
濮雒和池氏自然是已经预备了家宴,如妍如姝,并客居在濮家的池嵩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