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次年二月,东盛大军终于得胜,西灵军连失了四座城池后缴械投降,同意年年向东盛纳贡,并签订和平盟约,永世不向其余诸国宣战。
杨明了却了军营的杂事,也不带兵回东盛,独自一人快马加鞭向南罄赶去,而皇甫诸生却因为时空之门的事绊住了脚。
自从东盛得胜的消息传到南罄,杨心就一直兴奋得睡不着觉,整夜地在想何时能见到杨明,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一年多没见了,他是瘦了还是胖了?
她几日前就去见过南罄帝,请求先回东盛,几个小乐师已经学了许久,自己练习一段时间也可以,但南罄帝却说东盛皇上已送了谕旨过来,声称典藏史可在南罄完成四十卷的史书编纂,而杨心才写了一半不到,况且还得誊写一份带回东盛,任务没有完成南罄自是不会放人,而东盛也不接纳自己,杨心无奈,只好继续驻留南罄。
她最近写的辛苦,常常感到很疲惫,可一想写完了就能见杨明,便立马变得精神百倍,可人再动力无穷也需休息。
这日傍晚,杨心背了小提琴到了那个常去的小丘,小丘上如今还是枯草成片,可杨心觉得这一眼望不到头的淡黄色却美不胜收。枯草中间有一条小路,弯弯曲曲地通向一棵老柳树,树下有一块石头,平坦、宽大,杨心常坐在这里,要么练琴、要么享清静。
她今天拉了一首曲子,刚坐下休息就听见有马蹄的声音越来越近,这个地方虽然清静,但也危险,若这来的是个坏人,自己岂不是要吃亏?杨心越想越怕,正要往草丛里躲,一道声音传来,所有的动作就都定格了。
“心儿······”
她愣了好几秒都不敢回头查看,万一不是杨明自己该有多失望?可该来的总会来,杨心鼓起勇气终于扭了头过去,只是看到这样的杨明,却不知该是欣喜还是难过。
杨明变了许多,再也不是那个小受的样子,他变高了,却瘦了,也沧桑了,下巴上还有一条疤,虽然皮肤黑了许多,可杨心还是一眼就看清了那条狰狞的痕迹。
她就这么直愣愣地看了许久,才想起来把小提琴放下来,然后飞一般地跑过去,双手紧紧环住了杨明的腰,眼泪也瞬间倾泻而出。
而杨明见她冲过来的时候就迎了上去,顺势把她拥在怀里,所有的思念都化在这个拥抱里,再也捞不出来。
“阿明······”
杨明把脸埋在杨心的头发里,深深地嗅了一口才问,“为何换了称呼?”
杨心在他胸前蹭了蹭满脸的泪水,说,“以后就这么叫你。”
杨明微微一笑,“好。”
如此过了有半盏茶的功夫,杨明低下头冲杨心的嘴上啄了啄,这本来该是个热辣的吻,却被杨心一个称呼耽误了,此刻再开始就有点儿像大火后的余温,急不得,然而杨明不甘心,分明就是想再亲,于是他也没给杨心反应的时间,又低下了头,接着便是一个法式热吻,亲的杨心糊里糊涂的,又开始缺氧。
待到实在不能坚持的时候,杨心开始往外推杨明,却发现他身体硬的厉害,双手在自己背后来回的摸,杨心感觉到危险,就加大了力气,而杨明终于反应过来,稍稍放开了她。
杨心得了机会赶紧大口地喘气,杨明则帮她捋着背,只是杨心顿时疑惑丛生,什么时候杨明的吻技这么高超了?
可没等她多想,杨明一个吻又吻了下来,这次轻缓、缠绵、却仍然无休无止,渐渐地杨心也找到了些技巧,慢慢回应着。
此时,天是蓝的,风是暖的,心是热的,脚下的小草偷偷地吐着嫩芽,春意悄然临近。
这天晚上,杨心没有回小楼,她跟杨明窝在一个小船舱里,飘荡在回音河上,一个拉琴,一个听琴,累了就坐在船头上数着漫天的星星,待更深露重之时,就和衣相拥而睡,间睡间醒间听听虫鸣,说两句甜言蜜语,或深情对望,或抵足而眠,一刻也不愿分离。
清晨的日光不毒,但光线绵长,从布帘的缝隙中穿进船舱,刺痛了杨心的眼,她抬手揉了揉,侧身转向杨明,才睁开双眼,瞬间又被刺痛了。
杨明睡觉时不小心蹭乱了衣裳,那一条条深深浅浅的疤此刻从衣领深处蔓延出来,也不知到底有多长?杨心轻轻地又往下扒了扒,依然看不到尽头,可她再也看不下去了,伸手拢好了杨明的衣裳,低低地抽泣着。
哭声其实很小,可杨明还是被惊醒了,他盯着杨心的眼,将她轻轻拥在怀里,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杨心则一下子回抱住他,抱得紧紧的,下巴搁在他的肩头上,说,“没什么,就是想你了,你回来了,我好开心。”
杨明知道她肯定发现了什么,却还是顺着她说,“嗯,我也好开心,能平平安安地来见你,我也好开心。”
“阿明?!”
“嗯?”
“以后都不打仗了,对不对?”
“嗯,不打了,再也不会打了。”
杨心又哽咽一声,“那就好。”
待到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两人又去了那个小丘,杨明躺在石头上,而杨心也躺着,只是将头枕在杨明的胸口上。
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杨心像是想起了什么,一翻身侧躺着,脸颊便贴在了杨明的胸口上,这是杨心第二次听杨明的心跳声了,第一次的时候,杨明还懵懂无知,杨心还觉得暧昧,可现在,杨心只剩下心痛,除了心跳声,那一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