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心喝了药直到天亮还是没有醒的迹象,杨明只能找大夫问原因。
大夫不知在写着什么,还是没看他一眼,“体虚又乏,自是要多睡,莫急。”
面对如此淡定的大夫,杨明简直无处着力,只能继续等着,好在不多时杨心终于醒了过来,“阿明?”
杨明直接跪在了床边,“我在,我在,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杨心一摇头,却不说话,但杨明却有千言万语想跟她说,“心儿,是我不好,我不能好好照顾你,还连累得你不能按时回家,如今你怀了孩子还要跟我东躲西藏,你可曾怪我、恨我?可曾后悔过?”
杨心又是一摇头,说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我这么做是因为在我心里你值得我如此。”
杨明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嘴边,哽咽道,“我很庆幸能遇到你,可我觉得你遇见我是最大的不幸,若一开始你遇见的人是皇甫诸生,或许你现在就已经回家了。”
杨心眉一皱,略带怒意地说,“我不喜欢这样的话,我不喜欢那些已经不可能的如果,你这么说,是不是打算不管我了,是不是?!”说着竟然撒起了娇。
杨明从未见过她这么可爱的模样,全心地依赖着自己,仿佛自己是她的天,是她最坚实的依靠,于是一高兴,杨明伸脖子吻了过药洒得满屋子都是。
杨心听见响声的一瞬间就要往后缩,可杨明像是没听见一般,依然把她抱得紧紧的,心里直暗恨,每次要做点儿什么的时候,总是有讨厌的人搅局。
等热情散去的时候,杨心便缓缓地睁开了眼,接着便一头扎进了被子里,那个小童竟然还在!而杨明则是一扭头,直接责问道,“你为何还在?”
小童才想起来脸红,支支吾吾地回道,“我看你们没人理会我,只好在这儿等着。”
杨明瞥见地上的药罐子,也知到了杨心服药的时间,便嘱托小童又端了碗药过来,然后扯着被子哄杨心,“心儿,快起来喝药。”
杨心蒙着头呜呜呜地说着不要起来,却抵不过杨明力气大,掀起了整条被子,“心儿别闹,小心憋坏了身子。”
杨心一眼瞪过去,“谁闹了?!”
杨明笑得像是只偷了腥的猫,“是我、是我闹了”,然后接了药喂给她。
之后,杨心两人就留在了村子里,这里临着一座山,山上有许多草药,杨明常跟小童一起上山采药,而杨心则留在大夫家料理些琐碎的事,闲着的时候,两人会到处走走,也会到村口的柳树下休息。那棵柳树临水而长,大半的树干都悬空在水面,看着有些年头了,可还算茂盛,只要是有风刮进村子,它就会第一个晃动起枝条,说风光无限也不为过,可杨心远远看见它的时候,总会莫名觉得不安,它的位置太不安稳了,只怕一阵大风就会连根拔起。
又过了一个月,杨成已经从南罄回了东盛,在他看来,杨明两人最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南罄,那可是私奔的最好去处,于是经过一番推理与反推力的思量后,他便亲自带人去了南边。根据侍卫一路上打听得来的消息,确实有酷似杨明与杨心的两人往南而去,可惜到了乐城线索便断了,杨成无奈,便带人在乐城守了整十天,不过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地回了东盛,而派去西灵与北衍的骁骑兵也以同样的方式铩羽而归。
杨成不认为杨明会滞留在东盛,可如今就剩下这一种可能了,便只好又带了人往东,却不过行了六天就又折回了东盛,因为沿路打听也有两个酷似杨明与杨心的两人,跟前几次相似的方式,相似的套路再往前走,到了一个村子后便又消失了踪迹。
他去村子的那天,杨明跟杨心两人就在后院,大夫出了远门,前院就一个晒药的小童,他招手将小童叫到马前问道,“可曾见过两个漂亮的哥哥姐姐?”
小童想起了后院的杨明跟杨心,他们就是漂亮的哥哥姐姐,可他仰视着马上的杨成,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六人,都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于是头一摇,说道,“不曾见过,村子偏远,已经好些年没有外人来过了。”
杨成听了他的话,看了眼缺块儿的泥墙,又瞄了眼不远处的柳树,它颤巍巍地立在风里,跟这个村子一样,破的不成样子,于是一扬马鞭,带着众人便原路返回了,心里想着自己一定是在南罄漏了什么,杨明两人定是还在那里。
想杨成也算是个会谋划的人,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一个多月的奔波寻找耗光了他的耐心,因此失足栽在了杨明的一个不算高明的计谋上,连村口杨心的衣裳都能视而不见。
这边小童见人走得看不见了,才飞奔着去了后院。
“心儿姐姐、阿明哥哥,刚才有个人来了。”
杨心捋着他的背,直等他气顺了才问,“谁来了?谁会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小童静下来才想起自己也许是大惊小怪了,坐下喝了口水才又说,“刚才来了个衣着光鲜的公子,还带了六个随从,跟我打听见过两个漂亮哥哥姐姐没有。”
杨心一听这话便觉得不妙,眉头都皱在了一起,杨明见她这个样子,只好先安抚着说,“别担心,不定是什么人呢”,然后又问小童,“你是如何跟他说的?”
“我只说不曾,还说村子好些年没来过外人了,他们就走了。”
杨明想着是自己的计划得逞了,可也知道这地儿留不得了,只是若走反而会吓到杨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