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彩的皇帝舅舅是大晋第六位帝王,在他之前的第二任,第四任帝王在登基前后都对族内进行过清洗,于是皇族人数不止不多,而是比起大晋的绝大多数世家而言人数简直少得可怜。
因此皇族成员只要能力足够,完全可以有封地有爵位的同时还在京中任着高官。同理,大晋也无限制驸马郡马官职的规矩。
比如宗彩她的驸马老爹宗铎就是参加廷议的十二位“元老会”成员之一;亲娘则是负责宗室事务的左宗正——顺便一提,宗人府的宗令,也就是第一把手正是瑞宣王。
一般而言,在京任职的藩王府可有五百护卫,再加上见不得人的百人以内的死士暗卫……说白了,若非亲王郡王府邸,等闲装不下这么多人:光是操练的场地就让人头疼,更别提这群人还有武器甲胄呢。
两人想到一起去了,宗彩与韩烈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主意。
宗彩自然知道论内~幕~隐~情,韩烈绝对比自己知道得多。除非自己把握十足的事项,不然她肯定不开口乱表态。
宗彩始终淡定,可韩烈从刺客出现一直到全部拿下,包括击杀和捉拿,他的脸黑了好几次。韩烈变脸实在是家常便饭,宗彩也没什么特别反应。韩烈偷瞄了好几回,终于确信娇娇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他又觉得“娇娇果然不理我”真是糟心……
看着韩烈的手下们清扫~战~场即将告一段落,宗彩觉得该说上几句话了:韩烈刚刚亲自上阵,挡在她身前全力保护她,为此还手刃了三个死士——虽然他不出手,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韩烈又一次抢在了前面,他抹去自己脸伤溅到的血迹,再丢了手套,小心翼翼地凑到她跟前问,“娇娇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宗彩在游戏里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嫁给韩熙之后也是人家的眼中钉,刺杀遇袭的次数加在一起,两只手根本数不清。
话一出口,宗彩又觉得语气生硬了点儿,连忙改口,“你看,有人不想咱们结亲呢。”说着踮起脚尖抬手摸了摸韩烈的脸,确认他脸上没伤,又摩挲起韩烈的两只胳膊,从指尖到肩头,“果然无事。”
大晋民风彪悍不是一天两天,虽然不至于撞见二人拥吻熟视无睹,但已然定亲的男女,挽臂拉手贴脸甚至抱上一下,都不会少见多怪。
即便如此,韩烈的手下们也尽量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努力装起鹌鹑:实在是他们殿下那脸……红得大家都不敢直视!
韩烈固然脸红心跳,话却是说得出口的,“娇娇……”
这声称呼生生让宗彩听出了百转千回的味道,她低声问,“嗯,怎么了?”我就是看看你受伤没。话音刚落,宗彩停在韩烈手腕处的双手就让韩烈一把抓住。
韩烈似乎挺尴尬道,“的确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老子这个身子太年轻,摸摸而已就把持不住,下半身又“放肆”了起来,“我……”
他“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宗彩循着韩烈的视线往下一瞥:好么,秒懂。好在韩烈的手下此时既不敢直视他家殿下的脸,也不敢往殿下的腰部以下瞄。宗彩便问,“需要我帮忙?”
她的意思只是替韩烈遮掩一下,怎料韩烈果断会错了意,双眸猛地一亮,闪得宗彩立时后悔起来。
得亏韩烈想了起来:娇娇刚及笄。于是他生硬地把话题拨回了正事,“我瞧着不像是咱们大晋人。”
宗彩点头道:“我想也是。想算计你我,哪里能傻到直接用自己的心腹?”
傻到这个程度的宗室和世家子弟未必没有,但这样的人一定指挥不了十余死士。想也知道,死士相当宝贵,绝对不会用来给纨绔出气斗狠。
这可是圣上耳目遍布的京城,能抓个空打个突然袭击就算不错,怎么还能妄想不留一点痕迹?
随后两个人又预测了一下奔向另一个方向的四皇子与周慈这一队人……的遭遇。宗彩对四皇子最直观的印象就是笔直的娘炮,不过四皇子的功夫据说也是能看的。
韩烈及时修正了宗彩的误解,“论单打独斗,七哥不是四哥的对手。”他还多提醒了一句,“但比不了韩汇之这种天赋不凡的人物。”
“上辈子韩汇之对付韩熙,绝对是有意为之……人死如灯灭,放不下的是你呀。”宗彩叹息后微微一笑,“你的心意我早就知道了。”
有这一句话,韩烈再次笃定娇娇知道七哥与韩汇之最后的结局:他把本该“把门”的石头塞进韩汇之的嘴里,反倒让他有机会再来一次……正是因为他放不下才白赚了这一辈子!
宗彩一看韩烈的神情,就明白白劝了。她摇了摇头,“你好点没?”
韩烈眨了眨眼,“好了。”身体已然平复,“咱们也该回去了。”
二人各回各家,要向各自的爹娘禀报今日之事。
宗彩自然是让韩烈一直送到家里。正好爹娘都在,她连衣裳都没换——韩烈把她保护得太周全,别说染上血迹,身上怕是连点气味儿都没沾上。
宗铎一把将女儿搂在怀里。
韩锐打量过女儿,才感慨道,“他们禀报时我还不信,这会儿一瞧,娇娇果然吓不住。”
宗彩靠住父亲的肩膀,“我是爹娘的女儿嘛。”父母都亲自上过~战~场,作为女儿一定不能太怂。
她斟酌过言辞,才把今日见闻说给了爹娘。之后还附赠一二个人见解,“那些死士并非咱们大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