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不说话,只是起身给太子重新倒了茶。
太子笑了笑,“若非他是我的小舅舅,哪里就非得用他。毕竟是小舅舅,说不得断了他的左右手,请他回家做个富家翁。”
太子妃深知这就是高小公爷的结局,“正该如此呢。”想了想她才道,“九弟妹弄出的新工坊万分抢手,前日我嫂子来,还说慈妹妹也在打听呢。”慈妹妹说的便是周慈。
太子一听也来了精神,“她为谁打听?”
太子妃面皮微红,“说起来我都臊得慌,她为谁打听嫂子倒没明说,我只听了那么一耳朵,慈妹妹这些日子常与肃安王世子一同出游。”
想让周慈帮忙,就得让她在~床~上~满意。周慈这点爱好,太子都不是头一天听说。
“她这是彻底不想嫁人了。”
太子妃轻叹一声,“名声都这样了,怎么嫁个好人家。”
却说千里之外的~秦~王~府,韩烈与宗彩偏巧也在议论这位不走寻常路的“女中豪杰”。
平心而论,宗彩很佩服周慈,在这个时代敢这样放飞自我,还敢作敢当的……周慈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大晋的女人地位不低,有实权有封地的公主郡主养几个小情儿屡见不鲜,但谁都没能像周慈这样轰轰烈烈。
宗彩把她对周慈的看法一说,韩烈越听表情越不美妙,当宗彩表示她尤其赞赏周慈挑男人的眼光时,韩烈终于忍不住插嘴,“娇娇你不是跟周慈不合吗?”
宗彩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跟她不合不影响我欣赏她的某些做法啊。”
娇娇你也向往天天当新娘吗……韩烈一噎,旋即无奈道,“她眼光确实还不错。”
宗彩捏捏韩烈的鼻尖,“坦白从宽,老实交代啊。”
韩烈只得道:“她放飞她的,关我屁事。要不是她口出狂言,说要尝遍我们兄弟的滋味……”他冷笑一声,“前世今生她都说了一样的话。”
宗彩拉住韩烈的手,“你这个态度不对啊,怎么看着像恼羞成怒?”
韩烈只是觉得丢人,并无意隐瞒他最爱的老婆,“因为前世加今生,她成功了……大半。”
宗彩一听就更好奇了,“都有谁?”
“三四八十。”
这结果宗彩不意外,只除了四皇子:四皇子是个药罐子啊!她感慨道:“周慈长得不错,身材更是……同为女人我都想摸两把。”
韩烈越说越气恼,“我心情可复杂了,也不知道更该怨周慈还是怨我那几个兄弟……他们以前为周慈都掐过架!”
宗彩乐了,“看来只比我差一点呢。”
前世她嫁了韩熙,韩汇之韩烈还都对她念念不忘,势在必得,尤其后面两位还都称了帝……听起来真够传奇的了。
这话韩烈可不爱听,“她怎么配跟你比。”
“喜不喜欢她先搁一边。枕边风的威力总不好小瞧,如今周慈看着是想要替肃安王世子谋点好处。”
韩烈立即正色道:“父皇和太子废了小舅舅,想从工坊那里弄点好东西……权衡一下似乎还是你这边要容易一点。”
宗彩咧嘴一笑,“因为咱俩年轻,又山高皇帝远,感觉起来比较好骗嘛。”
三天后,邸报家信与周慈的亲笔信一同摆在宗彩的书案上。
高小公爷无官无职,他如何处置肯定不会写在邸报上,但他的左膀右臂之一,工部右侍郎去职就要昭告天下。赵城知府与秦~城~知府则近日启程,双双回京述职。
前者是任满,回京属于正常流程;后者则是被高小公爷拖累了,秦~城~知府只是心向太子,高小公爷顶着太子旗号要他传递消息,他又能如何?
反正这位宗彩一直没看顺眼的知府再也回不了~秦~城,而且仕途恐怕也到此为止。她也就勒馕恢府与隆平王府、肃安王府往来的证据送出去。
午后,韩烈练兵归来。在等晚饭的那点时间,夫妻俩一同看完周慈的信:这位女中豪杰在信里十分直白,她只是帮人传话而已。
宗彩按照周慈的提醒,从信封里发现了个夹层,里面薄薄两张纸……肃安王世子亲笔。
因为夹层容量有限,肃安王世子这封信比周慈还言简意赅:开篇就说不要嫌弃他交浅言深,只是成了藩王就得为自己多考虑考虑。圣上在,那没什么可担心的,但到了山陵崩的那一天,太子可不像是气度恢弘的明主。
退一步说,秦~王殿下与太子兄弟情深,可别忘了~秦~王~妃的生母□□公主亦是强藩,还是天下最强的藩王之一。
宗彩不等韩烈看完,先笑出声来,“不想削藩的皇帝一定不是好皇帝,同为强藩,大家正该守望相助……他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实际上肃端王世子猜得一点不错:上一世太子刚刚登基,立足不稳时便急火火地想要削藩,结果被一众皇叔先后教做人……大晋也因为这次内斗而伤了元气,之后才那么轻易地被东梁杀进关内,直至兵临城下,京城城门之下。
这封信勾起了韩烈前世不堪回首的记忆,他的心情也一下子跌落谷底。
小夫妻俩关起门来说话,倒也没啥忌讳。再说老公的心情都明晃晃地写在了他脸上,宗彩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父皇分封的地盘都是大晋的边边角角,有田地有河流有矿山偏偏都没什么人……登基后第一时间不想着先巩固地盘,而是削藩立威,此举不能说错,但绝对非常不合时宜。”宗彩直白道,“太子能成为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