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是非常突然的,没有任何前兆,我甚至连最起码的机体反应都没有,一下子好像瞎了一样。
失明让我感觉不安,马上从床上跳下来,但眼睛的异状使我失去了平衡,双脚踩着地面,就左右摇晃着,想要摔倒。郝军那帮人就在门外,我意识到,眼睛不会这样好端端的出现问题,我的身体非常健康。陡然的失明,代表着我肯定是被暗算了。
我用手撑着地面,张嘴就想喊人。但这时候,我猛的发现,自己的嗓子仿佛哑了,尽管我胸腔里憋着足够的气息,可声带就仿佛瘫痪了一样,软塌塌的,难以产生震动共鸣。我使劲了力气,却只能发出几声很轻微的声音。这声音和蚊子哼哼似得,不足以引起郝军他们的注意。
失明,变哑,都只是几秒钟之内的事,我愈发感觉不妙,根据记忆,跌跌撞撞就爬起来想朝卧室的门冲过去。只要冲破屋门,一样能让郝军察觉。
然而,我的脚步就动了一动,就感觉脖子突然一紧,仿佛有一条绳子垂下来,勒住了我的脖颈。脖子被勒住,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去扒拉,可是我摸不到脖子上的绳索,那种窒息感却越来越强烈。
我喘不过气了。脖子被勒的非常紧,我的手摸不到脖子上的绳索,一点点办法都没有,那就如同一只看不见的手,直接把我吊了起来。我的双脚渐渐离开了地面,悬空地面几厘米,像一个将要被吊死的人,拼死的挣扎,但挣扎是无声的,我发不出一点声音,大脑立即陷入了缺氧的状态,我觉得自己撑不了多久。
我知道肯定有人暗算我,可是死到临头,我根本看不到暗算我的人在什么地方。大概就是一分钟左右,死神逼近了我。
就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傩的气息。我接触过傩,尽管不高深,但对那种特殊的气息却非常敏感,只要有傩术的高手勾动了傩的气息,我就可以察觉到。
是古陆人!?影子之前跟我说的明明白白,一批古陆人暗中来到了阳城,他们的目标是我,想要杀了我,夺走那支黑色的圆筒。绝大部分古陆人都被人悄悄的做掉了,但他们还没有死绝。一想起古陆人,我就自然而然联想到了蛮荒和残酷,我估计,就算只剩下最后一个古陆人,也不会放过我,要死缠到底。
我已经快被勒的窒息而亡了,但那个暗算我的人唯恐我死的太慢,在我即将喘不过气的时候,从身后的后窗缝隙里,飞快的钻进来一道尖锐的破空声,我不知道那是弩箭,还是什么锋利的锐器。但毫无疑问,它很致命,短暂的破空声刚刚一响,我的后背就好像触碰到了一根尖刺。尖刺锋利到极点,刺尖穿破衣服,我能感觉到锥心的痛楚。只要半秒钟时间,这根要命的利器就能穿透我的后心。
嘭!!!
我被逼到了绝路,却没有反击的余地,尖刺穿透衣服的同时,后窗外大概好几米远的地方,陡然传来一声很轻的闷哼。那声音虽然轻,却让人感觉到仿佛是一头隐伏在黑暗里的野兽,被人一刀捅进心脏。
紧跟着,后背上将要破体而入的尖刺唰的消失了,脖子上那只看不见的手好像也顿时消散无形,我落到地上,把握不住平衡,噔噔的倒退了几步,一下撞到椅子上。椅子和桌子哐当一响,在寂静的深夜里,这响声足以引起别人的注意。
致命的危机来的非常快,但消失的也非常快,当我的后背撞到椅子上的时候。眼前猛然就亮了,瘫痪的声带好像也随之恢复正常。我二话不说,抬手就推开后窗,窗子被推开的一刻,我看到后面院墙上有一个人摇摇晃晃的从墙上噗通落到了院外。
“方爷?”郝军不敢直接破门而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略微听到响动,在门外小声的问。
“有人来了!到院外去!”我一边回了他一句,一边抬脚翻出后窗,郝军的脑子不好使,不过在这个时候倒蛮机灵,立马招呼外面的人。哗啦冲出院子,朝后墙边围拢。
院墙不高,抬手蹬腿就翻过去了。我站到墙头上,看到一个人影在地上微微的抽搐翻滚。
这是一个古陆人,很明显的古陆人,虽然他因为环境的不同,套上了一件破旧的冬衣,但他脸上那种特殊的肤色和表情,一眼就让我看出了他的来历。这个古陆人肯定擅长傩术,我之前的遭遇,多半就是他暗地里伏击造成的。
但这个时候,伏击我的古陆人已经快死了。一根和钉子一样的铁刺,从他脖子后面洞穿而过。他的脖颈上到处都是血,喉咙上被穿透了一个血洞,噗嗤噗嗤的朝外冒着带沫的鲜血。他完全说不出话了,就那么垂死挣扎了几下,抽搐的四肢渐渐僵硬。
这个古陆人死了。我的目光也随即在四周不断的密切注视着,古陆人伏击我,但他料想不到,他的背后,也有人在伏击他。这个暗杀了古陆人的人,对我来说简直是个救星。他出手的太及时了,哪怕就晚五秒钟,我可能已经是一具尸体。
我能感觉的到,杀死古陆人的这根细小的铁刺,不是普通的利器,它上面附着了很强劲的傩术。如果不是这样,古陆人不会被轻易暗算。
“方爷!这是什么情况!”郝军带着人从旁边绕过来,看到了地上的古陆人,顿时大吃一惊,一群人随即紧张了,在我身边散开。左右扫视。
我没回他的话,屏气凝神的感应着,那个暗杀了古陆人的潜伏者刚刚动用傩术,气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