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友,许大全,这两个人,还活着吗?”这个人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问了一句。
“还活着。”我随口就应了一句,这个人说的两个人,郝军闲聊的时候和我说过,是金凯最早的元老,那个时候,大藏刚出来闯江湖,没有自己的地盘,没有自己的势力,就带着几个人,东征西讨,拿命和鲜血,一点点打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创立了金凯。而马友和徐大全,就是当年最早跟着大藏一起打天下的老伙计,长年累月的拼杀,让这两个人都受了很多次重伤,岁数一大,身体就吃不消了,再也干不动,大概十来年前先后退休,在家安享晚年。大藏对这样的老伙计,其实蛮照顾,虽然不会经常自己跑去看望,但每个月准时给送去一笔不菲的生活费,可以让他们后半辈子活的很轻松,很安逸。
“有些事,外人不知道。只有这些老伙计,心里才清楚。”这个人好像轻轻的呼了一口浊气,黯淡的眼神一阵迷离,仿佛回想起了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我出来混,大概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吧,那时,我一无所有。仅有的,就是自己的信心和勇气。”
二十多年前,阳城刚刚重新恢复因为解放还有文革时期遭到破坏的地下交易,很多人都盯上了这盘菜,到处争抢地盘和货源,斗争非常激烈。那时候,出来混的人还没有太多的花花肠子,遇见事,提着刀子直接就冲上去了。大藏这样的人,绝对不能临阵犯怂,一旦犯怂,就等于认输,不仅会丢失地盘,而且名声扫地。以后就不会有人再跟着他混,所以,大藏没有退路,不管敌众我寡,还是势力均衡,有了冲突就亲自上阵,领着伙计们杀的一身是血。
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冲突的次数多了,大藏也难免会受到伤害。最危险的一次,大藏的后脑壳被重击了一下,险些丧命,请人做了手术,从那时候开始,他的后脑就留下了一道旧伤,用手一模可以摸的出来。
“我出来混的时候,你认识的那个大藏,还不在阳城,这道旧伤,我有,他没有。”这个人说:“这件事,几个老伙计都知道,你一问就问明白了。”
我没有去打电话找那两个已经退休的老伙计询问,不过我相信,这个“大藏”说的,应该是真的。当年的他,可能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所受的致命伤,到今天会成为一个证明身份的重要证据。
“我暂且相信,你就是大藏。”我还想知道更多的事,点头示意我相信了他的话:“那么,我所认识的大藏,跟你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什么关系…;…;”这个人思考了很久,可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足足想了有一分钟,才说:“可能是,兄弟吧,生死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