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铿锵”一声,兵刃相接后又迅速分开,殷梅雪只觉腕上发麻,长剑险些脱手。鞑子生来一身蛮力,这个小王子更是其中翘楚,正面相抗绝非良计。
一击之下胜负未分,两人拨转马头再次对战。眼见对方以劈山之势举刀袭来,殷梅雪一招起凤腾蛟飞掠而起,拧身避过刀光,将手中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斜刺出去,深深扎中了巴勒孟甘的......马屁股。
惊马撩蹄。
殷梅雪躲闪不及,被嘶鸣的坐骑猛地踹出了一丈远,而巴勒孟甘也被掀翻在地上,扑起一层白色的烟尘。
“你竟然...伤了我亲爱的丽莎!”对方咆哮的爬起来。
殷梅雪啐了口血,拄着剑道:“殿下口味够重啊,和马还有一腿?”
杀人先斩马,是殷梅雪和鞑子交手的经验。只要将他们撸到平地上,基本就可以单方面碾压了。
巴勒孟甘果然没能支撑多久。他的刀太重,挥动的速度远不及殷梅雪的剑快,左手还没格挡住,右腿已经挂了彩,十几招后终于被一脚踹飞在地,灰头土脸的伏在沙中,无力的摆了摆手。城墙上顿时传来一片欢呼之声。
鞑琮家的大小姐被松绑送到了殷梅雪身边。那女人身材顷长,高挑纤瘦,即便蒙着面纱也格外羞怯,只是低着头行了一礼。
“血潮势凶,让鞑琮小姐受惊了,请先随殷某回堡吧。”背后的城门再次打开,殷梅雪刚一转身,腰间就被抵住一件冰凉的东西。
“夫君何不同我在这里多站片刻,就当赏赏风景可好?”身后竟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殷梅雪顿时僵在原地:“你不是鞑琮家的人?!”
“我当然是,只不过你我多年来互闻其名,未曾谋面。”对方一声轻笑,“敝姓鞑琮,名沾玉。”
“你是鞑琮家的大少爷?!”殷梅雪如遭雷击,“身为塞北世族,居然和鞑子勾结在一起,你们疯了?!”
“别说那么难听,只是合作而已,我们帮王子殿下占领塞北,两地之间的商路便都是我鞑琮家的。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是汉人呢?”鞑琮沾玉悠然道,“鞑琮家族...本就是达靼后裔啊。”
“操,怪不得名字这么难听,你弟弟是不是真叫蘸酱?”
“哼,姓殷的我劝你老实点,乖乖往里面慢慢走,听懂了没有?”
城上的人还以为自家少爷正与鞑琮小姐相携而行,而殷梅雪脚下却隐隐感到一股震颤,他心中骤然一寒,能造成这种动静的除了地震,便是附近有大批骑兵在迅速靠近......
就在两人快要走进白沙堡时,殷梅雪突然仰起脖子暴喝一声:“关门!!”
殷南天一愣,皱眉抬头,愕然看到远方扬起了滚滚烟尘,鞑子竟然又杀上来了!
“快,封住城门!”
“可少堡主他还在下面......”
“老子知道,那他妈是我儿子,让你关门就关门!”殷南天狮吼一声,嗓音俨然嘶哑。
达靼骑兵的速度极快,转瞬就杀到了城下。
只是他们终究晚了一步,此时城门已经封死,先锋几乎是迎面撞上了南墙,不仅未能攻入白沙堡,反而被汉人的箭雨扫落了一批,队形顿显杂乱之象。双方一阵攻防对战,达靼人没讨到丝毫便宜,巴勒孟甘倒也不恋战,很快便下令鸣角收兵。
林正玄赶到时只看到血色的军团如退潮般飞速撤去,留下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而在远方的天际,一轮红日沉落在硝烟的尽头,最后一抹余晖将夜幕染成了瑰丽的火河。
风拂过耳,似是有人在低声呼唤。
他蓦然回首,只见天地之间一片浩然。大漠如雪,弦月似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