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葵在集市上买好食物和药品,很是兢兢战战。
“哎!李柱子家的听说了没有呀?听说无风城的无风塔倒了!可吓坏不少人呢。”
“这无风塔一倒啊,东面海上就泛起无数巨浪,大风呼啸了一夜。真是奇了怪哉!”
“我也听说了,我也听说了。那塔倒了就算了,还从里面飞出来巨大的鬼影,直接上了林城主的身!林城主至今昏迷未醒。这不马上就树倒猢狲散,不仅万贯家财被官府没收,他妻儿都被下到大狱里去了……”
“咦?这是何缘由啊?”
“听说啊……”三五人鬼鬼祟祟聚集在一起,似乎在躲避着四周,“林城主豢养妖怪!”
左右看玉佩的、挑香囊的、捡菜的,都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那妖怪都被官府一网打尽,可是却有两条漏网之鱼逃脱了。”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我们这张不也是发了通缉令吗?上面画了一个小娃,一只大猫。喝!那猫真大!那就是那逃脱的妖精。听说啊……”
八卦乃信息之源泉,虽然良莠不齐,不辨真假。付葵原本听得有滋有味,可是听到这里时,脸上红一块黑一块。
她这次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怎么又通缉上她了……
“那个拿了我三两蜜饯果儿没付钱的小丫头,对,就是说你!不付钱就想走,强盗啊?信不信你也会被通缉?”
付葵赶紧掏钱,给摊主赔个不是,晕晕乎乎的离开。这番得来的消息,真是好不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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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银州与东兴州相接壤,兴昌河东流入海,在这里化成大泽,生出一片茂密的沼泽地来。这片沼泽同样蕴养出一片森林,不仅虫蛇繁多,其间还多猛兽出没。于是两州隔水遥遥相望,想要走直线过去确是不大可能。
石英问过无数跑长驿的车夫,他们都连连摇头摆手,露出害怕的模样。
“可是……这里面有一条路啊!”付葵指着舆图,明明是有一条路的。国家出产必属精品,付葵不解地问石英,“为什么那些车夫都说没有路呢?”
东兴州藏妖,壶银州尚武。两州之间有一条直接相通的通道,并不奇怪。只怕这路,是不好走的。
“那就是,他们并不知道吧。既然舆图上有标志,我们便自己走过去。想来这条路也是一个隐秘。”石英不动声色地看着付葵,她正在拿着舆图研究。这副天真的模样,却叫他有些头疼,付葵仍然不知道舆图对于朝廷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付葵这两日研究舆图,总算能看出点门道。若不走这条路的话,便要向西走,绕过大半个东兴州去。她利落的将舆图合上,付家的追杀越来越狠辣,她还是早一点到京城的好。
“决定了吗?”
“嗯,”付葵士气昂扬的看着沼泽林,“自古沼泽多产,我们便去探上一探!”
出行趁早,春阳暖暖的照在身上。石英变成兽型驮着付葵,隐身结界挡去了他们俩的身影。偶尔遇到落单的采药人,也只能够感受到一阵风刮过而已。
付葵边吃零食边和石英聊天。石英虽然之前被人当胸剖了一刀,但是好在什么问题都没有。
“哥,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掉了。你的胸口被人剖开,我还看到了你的心脏。你的心脏是金色的耶!”石英不记得前事,付葵就将塔中事情说得可怕之极,故意颤这腔调说道。
渐渐远离了人群,石英隐身结界的时限也到了,他便降低了飞行的高度,“你的神兵呢?”
“它呀,去沉睡吸收啦。”付葵一直能够感受到莫羌刀的怨气,索性将收集到的一半阴生妖灵都给了它。
就不知道元宝何时才能够醒过来,付葵感情线虽然粗糙,但是她知道她现在思念元宝了。
“哥,我回想了一下我们所遇到的事。咱们以后还是不要掺和别人的事好,这一次差一点你就死掉了……”付葵在心里暗暗祈求,以后的路途上都不要遇到妖怪。如果还是不得已遇到的话,那他们就装作看不见,能避过去就避过去。
石英正想要开口说话,却无端地撞上了什么,整个人踉跄了一下。
他们现在离地十米左右,能够非常清晰地看到地面上有个老爷子正冲着他们露出和蔼的微笑。
“刚刚撞到结界上面去了。”石英用极小极小的声音告诉付葵。
这满身补丁的老爷爷,坐在院落里破破烂烂的桌子前,沏了三杯茶。
“两位小友长途跋涉累不累?下来用用茶点,不收钱!”老爷爷有些手舞足蹈起来,憨厚又热情,从他的面相付葵还真没看出来恶意。
四下里荒郊野岭,凭空冒出来一座小茅房,周围散养这些鸡鸭,零星布置些时令蔬菜。屋后是一片片紫意盎然的竹林,些许竹叶还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金色,怎么看怎么与众不同。屋前正对着沼泽泥地,左边盘着七彩的毒蛇,右边长着狰狞的毒藤。天上太阳光艳艳,地上升腾起一片腥臭。付葵冷笑,真是好一副祥和的田园生活模样。谁人看不出来他是妖?
“避过去,避过去!”付葵装作看风景的模样,声调急急,同样小声的告诉石英。
古人云敬鬼神而远之,果然有理,果然有理。
两个人穿着皇帝的新衣,带着满腔谨慎飞远了。
“……”补丁老爷爷还维持着拿茶杯的姿势,很是尴尬,“这两个小娃谨慎得很,谨慎的好啊。”
补丁老爷爷作势坐下,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