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宫道上,帝王在前,王德在后。
风雪还在肆虐。
宫道边的一条花径上,两个宫女抱着一堆衣物杂物之类的东西边走边抱怨撄。
“这么大的雪,火场点得着火吗?偿”
“火场的大炉上面都有炉顶,应该没事。”
“天寒地冻的,做什么非要今日拿去烧了,明日不可以吗?”
“哎,这些都是四王爷的衣物,如今她已被处以极刑,她的衣物自然是不能留在刑部了,多晦气不是。”
帝王的脚步一滞。
王德自然也听到了,意识到帝王的反应,连忙上前斥责两个宫女:“不去做事在这里碎嘴子,是不是皮痒了?”
两宫女这才发现王德,一个抬头看到负手立在宫道上的帝王,两人更是大惊失色,慌忙从花径中弯出来,来到宫道边给帝王行礼。
帝王垂目,看向两人手中抱的衣物。
在看到衣物的破碎成缕和斑斑血迹时,眼波倏地一敛,一把将衣物接过。
“这是四王爷的?”他沉声问向宫女。
话一问出口,他就已知道了,的确是那个女人的,外袍是那日太后宫宴上穿的,还有那件女式的中衣。
只是,破成这个样子,还有,上面的血是怎么回事?
抖开外袍只看了一眼,他便已了然,脸色瞬间一变,猩红爬上眼眸,他侧首,问王德:“不是让你传朕口谕,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不可用刑吗?”
王德被他森然的口气吓住,连忙回道:“当时皇上一说,奴才便立即去刑部传达了。”
帝王五指收起,紧紧将衣物攥住。
默了片刻,伸手将宫女手上所有的衣物都接了过来,包括里衣和亵.裤。
“宣刑部尚书来见朕!”
沉沉丢下一句,帝王已拿着那些脏乱不堪的衣物举步离开。
留下王德站在那里愣了又愣,还有两个跪在那里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宫女。
王德愣的并不是让他去宣刑部尚书,而是帝王的反应,反正跟那个女人行刑前很是不同。
而且,早上在东门,他明明穿的是一身龙袍,怎么失踪了一段时间,回来就变成了一身青色锦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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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宫里,郁临归看到帝王走了进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三哥。”
“听说老四写了一封信给你?”帝王脚步未停,径直走进内殿。
郁临归怔了怔,他原本是打算先汇报此次出外公务的情况,然后再说信的,毕竟公务第一,而且是这个男人委派他去的,谁知,对方竟然直接问信。
回过神,他紧随其后进了内殿,“是的。”
将手中乱七八糟的衣物放在软椅上,帝王转身,朝郁临归伸出手:“信呢?”
郁临归自袖中掏出,递给帝王。
“是刚才我进宫的时候碰到天牢牢头,他给我的,其实也不是写给我的,而是让我转交给刑部的。”
刑部?
帝王眸光一敛,迫不及待打开信封。
目光触及到信封开口处,骑缝按上的一个鲜红指印,他瞳孔剧烈一缩。
凝了那刺目的指印片刻,他才将信封里面的信笺取出,打开,有两张纸。
确切地说,是一张整的和一张半张的。
帝王先展开半张的。
白纸黑字,熟悉的笔迹入眼,帝王微微眯了眸子。
【九弟,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也请九弟最后一次帮我这个忙,帮我将这封信交给刑部。
九弟一定很疑惑,我为何要那般辗转,为何要等到九弟回来帮我转交,为何不交给其他人?
因为我没有其他可以托付的人,也相信九弟一定会将这封信交到刑部,谢九弟!】
帝王在那句“因为我没有其他可以托付的人”上定定了好久,直到郁临归出声,他才回过神。
郁临归说:“是一份供词,内容有些…….”
话没有说下去,郁临归蹙眉,内容有些骇人听闻。
帝王的注意力却在供词二字上面,根本就没听到他后面说了什么。
薄唇抿起,他又迫不及待将另一封信展开。
站在边上的郁临归发现他的手在抖,以致于展开的时候,还将信笺撕坏了一角。
密密麻麻一张纸,写了很多。
【我叫池轻,对,就是跟后宫那个曾经宠极一时,后被打入冷宫的池才人同名同姓,虽然我不知道,为何天下有这么巧的事,但是,我说的是事实,我的确叫这个名字。
我不是郁墨夜,不是当今四王爷,也并非皇室子嗣,我只是一个孤女,无父无母的孤女。
你们肯定要问,一个孤女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当今四王爷?是的,我现在就来告诉你们。
这件事还得从四王爷岳国质满回朝那日说起。
因为我四处流浪,居无定所,那日正好栖息在一处废弃的破楼里。
四王爷一行回朝路过此地,当时天已经大黑,眼见又要下大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四王爷便决定在破楼里暂过一.夜,等天亮再走。
当时我正饥寒交迫,我听到顾词初跟下人喊此人四王爷,心想既是皇室中人,定然随身带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吧,便起了歹心。
趁顾词初出去找水之际,我准备上前施抢,我看到四王爷头上带着一个笨重的青铜头具,以为他身手肯定不行。
谁知,他的武功也很厉害,我们打斗了好久,我想逃,他不让,最终,为了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