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临旋一边说,一边凝着帝王脸上的表情,一瞬不瞬。
帝王再次愣了愣,既有些惊讶郁临旋竟然旧事重提到这个上面,也惊讶郁临渊竟然在许愿绸上写的是这样的话。
当日,他只知道是郁临渊写的,并没有问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眉尖略略一挑:“信这些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只是后悔,当日为何没有告诉那个女人,皇兄红绸上写的内容。”
帝王面色微微一滞,没有做声。
他竟然也在想,如果告诉了,如果当初郁临旋告诉了,是不是不会是今日的结果?
他不知道,这世上没有如果,就像是时光不会倒流一般。
郁临旋象征性地躬了躬身,告退。
出了龙吟宫,拾阶而下,郁临旋脚下走得极快,朝服袍袖的手一点点攥紧。
果然是假的,果然不是真正的郁临渊!
这太可怕了!
萧鱼将这个消息带给他的时候,他还不相信,所以他方才是故意在试探的。
当初,郁临渊跟池轻去京南观求姻缘结,郁临渊挂在阳树上的许愿绸是空白的,什么都没有写的。
方才,他故意编了一个‘既无爱,何来结’来试这个男人,男人果然不知道。
若是他本人,他肯定会反驳他的话,就算不反驳,他突然污蔑他这样一句,他的反应也绝对不是这样的。
竟然是假的,竟然是假郁临渊!
这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
那真正的郁临渊呢?真正的郁临渊哪里去了?
是已经被杀害了吗?
还有,此人是谁?什么时候开始顶替了郁临渊?
他想,至少是在有了六六之后才顶替的吧?
因为六六明显长得跟郁临渊一模一样,说明那时,跟池轻一起的,还是郁临渊。
此人虽然跟郁临渊一样的脸,却肯定不是易容,便是换脸,无论易容还是换脸,孩子也不可能长得像换过的脸。
他想了又想,觉得最有可能的是,三年前腰斩池轻的那个时候换的。
说不定就是池轻发现了他不是郁临渊,然后,他杀人灭口,所以处死了池轻。
是了,肯定是那个时候。
不然,他一直觉得就算郁临渊对池轻不是真爱,也不至于用那么残忍的极刑,且还行刑得那么急。
只是此人到底是谁?
冒名顶替,竟然滴水不漏,竟然能瞒天过海,瞒过太后,瞒过他们,瞒过满朝文武。
说明此人一定是熟悉朝堂之人。
太可怕了!
******
几日后。
金銮殿,早朝。
帝王龙章凤姿,高坐在龙椅之上。
几番君臣议事结束之后,帝王正准备让王德宣布退朝,五王爷郁临旋忽然上前一步。
“请问皇兄,还记得我们兄弟小时候发过的誓吗?”
众人一怔。
“五弟何出此言?”帝王眸光微微敛起,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突然发问的郁临旋。
郁临旋也不惧:“请皇兄回答我记不记得?就是我们几个兄弟玩耍的时候,歃血发的誓。”
帝王薄唇轻轻勾起:“事情过去多年,又是玩耍之时闹着玩之事,朕哪能记得那么清楚?不知五弟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郁临旋便笑了。
“皇兄怕不只是这一件事记不起来了吧?”
帝王脸色转冷:“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郁临旋轻嗤,“什么意思,皇兄心里有数。”
“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就说清楚!”
既然准备今日早朝当众揭穿此人的真面目,郁临旋已是做好了一切准备。
他找了朝中几位德高望重、且平时为人正直的官员,将这件事告知,并告诉对方,自己今日会在朝堂之上当众指出此事,希望几位官员从旁协助,并做个见证。
另外,他也已经飞鸽传书天明寨,让萧逸集结天明弟子,随时待命。
他并不是要谋朝篡位,而是要对付这个赝品皇帝。
帝王凤目轻扬,睇着郁临旋,等着他继续。
郁临旋抿了抿唇,一字一句道:“因为你根本就不是皇兄,你是一个冒充者!”
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在金銮殿里炸响。
百官惊错。
帝王亦是微微一震,只一瞬又恢复如常,且低低笑了,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一般。
“五弟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知道,我对自己说的话负责!”
“嗯。”帝王不以为意地点点头,自龙椅上起身,顺着高台拾阶而下,龙袍轻荡,脚步翩跹,一直走到百官面前,长身玉立,“朕,哪里不对吗?”
问郁临旋,也问百官。
百官未做声,郁临旋再次轻嗤:“别以为你装得跟皇兄一模一样就可以骗得了所有人?”
“装?”帝王挑眉,优雅地摊摊手,“朕有装吗?需不需要让你检查检查我的脸,看我有没有乔装?”
话落,帝王便举步朝郁临旋走去。
全场雅雀无声。
郁临旋眼帘颤了颤,冷哼道:“脸有什么好看的?既然你能冒名顶替皇兄那么久而不被识出,说明你做了周全的准备,江湖上早就有了换脸之术,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