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墨夜。
池轻浑身一震,伸出去探青莲的手已被温热的大掌裹住。
“你......”池轻心跳踉跄,嗔道:“你怎么不声不响就在我边上了?”
男人轻笑的声音,低醇磁性。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只是为了给她一个小小的惊喜。
就像他不会告诉她,为了给她惊喜,他事先都没让四王府布置,还是昨夜等她睡了,四王府的那些人才紧锣密鼓将王府布置一新。
曾经没能给她名分,他要还她一个盛世婚礼。
所有女人该有的,他也要让她有,他不要她有任何遗憾。
“按照礼俗,原本这个时候,应该是你哥哥背你出门上花轿,既然你无大哥,我又曾经做了你的皇兄那么久,这份福利,我就不给别的男人了,我背你上轿。”
池轻汗。
郁墨夜已在她的身前弯下腰。
从她的盖头下能够看到,此时的他同样着一袭大红。
强行按捺住想要揭开盖头看看他穿大红喜袍的模样,她摸索着攀上他的背。
“走了。”男人稳稳地将她背起,往厢房外走。
与此同时,池轻听到了紧随其后的纷沓脚步声。
那,说明青莲跟那些喜娘其实一直在厢房里的,只是没做声。
她甚至能够想象到,男人进门,她们几个想要行礼却提前被男人竖起手指暗示噤声的情景。
这个男人!
出了厢房,礼炮的声音更响,微风轻拂,不时吹起红盖的一角,她由此能看到到哪里了。
她惊讶的发现,王府里也是大红一片呢。
昨日她回府的时候,还没有,几时布置的?
来到院子的时候,就显得更加热闹了。
“出来了,出来了。”
“哇,皇上亲自背呢。”
池轻想,应该是王府的家丁下人都集中在院子里了。
欢笑声、祝福声,声声入耳。
直到听到几个熟悉的大臣的声音响起,还有两个王爷打趣的声音,她才知道,何止王府的人?
百官们、王爷们都来了。
这些都是池轻没有想到的,她一直以为今日最重要的是他的登基大典,没想到重头戏变成了她和他的大婚。
心中被感动和甜蜜溢满,她靠在男人的背上,轻轻弯起唇角。
在一片祝福声中,男人将她背到了轿辇上,放下来让她坐好。
“你呢?”池轻一把攥了他的袍袖,以为他要走。
从未见过她如此紧张,男人又愉悦而笑。
池轻想起大婚习俗:“你是不是骑马跟在边上?”
大齐迎亲都是这样的,新娘坐轿,新郎骑马,池轻松开攥住他衣袖的手,却是再次被他握住。
“我不骑马,也不跟在边上。”男人的声音响在方寸之间。
池轻一怔:“那你......”
“我就坐在你的边上,与你同辇。”
男人话落,外面传来礼官洪亮的声音:“起轿――”
池轻还未从男人的那句话里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身下轻晃,且听到车轮滚滚的声音,她才知道不是轿子,而是辇。
这时,男人也跟她解释道:“我们今日坐的是龙凤合辇,辇身一边是龙的造型,一边是凤的造型,寓意龙凤呈祥。”
池轻本来很紧张,男人能坐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她自是开心,嘴里却还是嘀咕道:“我又看不到。”
她戴着盖头呢。
“不急。”
男人轻飘飘逸出两字,意思,她总归有看到的时候。
车辇缓缓前行着,池轻感觉到车外依旧非常热闹,而且路向似乎不对,她疑惑:“我们不是进宫吗?”
“游完街再进宫。”
“游街?”又是出乎池轻的意料。
“嗯,十里红妆,我娶你,四王府到宫里,五里路都不到。”
男人的声音一本正经。
池轻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所谓十里红妆,难道就必须十里啊?而且,就算有十里,难道还真的全部以红妆布置?
还有,游街游街,她什么都看不到如何游?
想到这里,她反握了男人的手,提议道:“要不,你现在就揭下我的盖头吧,反正迟揭早揭都要揭,且都是你揭。”
男人一怔:“为何?”
“难道你就不想看看化了精致妆容的我是怎个模样?当然,最重要的,是因为我想跟你并肩同看十里风景。”
也不知道是第一句道出了他的心声,还是第二句愉悦到了他,反正,他当即就应了,“好。”
话落的同时,池轻感觉到眼前一亮,男人已迫不及待地将她头顶的红盖掀开。
四目骤不及防相遇,他怔了,她也怔了。
从未见过他穿红衣,这是第一次。
曾以为他穿明黄最好看,因为身上的那种与生俱来的气场正好配那份代表尊者的耀眼明黄。
后来,见他一身白衣飘飘,她发现也特别好看,比明黄少了几分尖锐,多了几分儒雅和超凡脱俗。
没想到,今日见他穿红衣,那才叫人惊叹。
比明黄少几分棱角,比白衣多几分妖娆,还有那份火一般的热烈颜色,越发衬得他肌肤无暇、眉目如画。
池轻也觉奇怪,本是让人变得柔媚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却越发显得他英气逼人、气度不凡。
而且他的喜袍跟她的一样,不仅是喜袍,亦是龙袍。
胸口金丝银线绣成的蟠龙腾云驾雾,袍袖的滚边同样绣着龙纹。
“郁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