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探出了头,就升得比较快,不一会儿就能看到半盘。
看着那冉冉升起的红日,池轻不得不感叹天地万物的神奇。
边上郁墨夜已经放开了她,自袖中掏出一方帕子铺在地上的一处软草上,自己撩袍跪于旁边,指了指帕子让池轻跪下撄。
池轻这才想起他们除了观日出,还要祭天偿。
见男人如此心细地为她选了软草地,还垫上帕子,池轻又感动了一把。
含笑过去紧挨着他的边上,拂裙跪下,见他双手合十,她便也学着他的样子一起。
“苍天在上,大齐皇帝郁墨夜,携皇后池轻,在此观日祭天,希望天佑大齐,社稷稳定、百姓安居;佑我夫妻,白头偕老、恩爱不离!”
男人声音朗朗,清润如此时山谷的风,悦耳动听。
池轻也在心中默默地复述了一遍他的两愿。
希望天佑大齐,社稷稳定、百姓安居;佑我与夫君,白头偕老、恩爱不离!
然后便是对着那初升的新阳,叩首三次。
礼成。
男人起身,将池轻扶起。
一阵风吹过,掀起铺在地上的那方帕子。
池轻伸手去抓,风却将帕子一卷,她抓了个空。
帕子在风中飘荡,她拾步准备追上去,却是被男人拉住。
“一个帕子而已,让它去吧,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丢个东西也好,至少让我知道,这不是梦。”
池轻汗。
可同时,心里也被他的这句话触动。
其实,他的感觉她懂,因为这几日她也一直有这种感觉。
真的是以前太苦了,所以,才会对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持怀疑态度,当然,也格外地珍惜。
心中一动,她也自袖中掏出一方丝绢,笑道:“怎能让你一人的帕子形只影单呢,我也丢一块,去陪它。”
说完,扬臂将手中丝绢抛向空中,山顶风大,当即就将丝绢吹走。
因为山顶的风向一致,且郁墨夜的是锦帕,比较厚重一些,而池轻的是丝绢,轻薄,所以,虽然后放,却也很快就吹赶上了前面的那方。
看着两方帕子纠缠起舞,就像是两只展翼的蝶,池轻只觉得心里满满当当的。
这世间那么多神奇的巧合,或许就只能用缘分两个字来解释。
“看到没,我总能追上你,”池轻略带得色地开口,“这辈子,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郁墨夜也眯眸看着那两方越飞越远的帕子,唇角勾起璀然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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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樊篱搀扶着棠婉一步一步往上。
“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棠婉摇头,轻蹙着眉心坚持,“等会儿他们都上去了,就剩下我们两个,特别是,有潇姑娘在,难保不说三道四,不好。”
又是这句!
樊篱听完,微微有些恼了。
“有什么不好的?在山下的时候,他们不是说了吗,我跟你一组最合适,我只是一个法师。一个空门中人,难道还能跟你有染不成?”
棠婉蓦地停住了脚步,侧首看向他。
“不错,你是一个法师,可你又不是太监,法师只是名义上的,你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就不可能跟我有染?”
樊篱竟一时被她问住了。
同时,也有些意外,这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
大概是感觉到了他的诧异,棠婉微微抿了唇,两颊绯红,将视线撇开,低头有些窘迫地开口:“我的意思是,大家难保不这样想,毕竟,这是事实。”
樊篱没有做声。
事实的确如此,法师只是一个名号而已。
可就算只是一个名号,就算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也不是登徒子。
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悦的,如此在意别人说什么,是怕她自己的男人误会吧?
见樊篱不说话,脸色也不大好,棠婉轻轻攥了他的袖襟,“你生气了?”
贝齿轻咬下唇,她美眸带着几分怯意地看着他,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怎么会?”樊篱笑着摇摇头,抬手,差点就做了一个习惯性的动作――――揉揉她的发顶。
然而,这次却没有落下,他自己怔了怔。
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拿开,他抬头看了看山顶,又回头看了看身后。
“既然要节约时间,那我来背你走一段吧,反正现在没人,等到快到山顶的时候,再放你下来走,不然,以我们现在这样的速度,他们必定是要等我们的。”
“可以吗?”棠婉定定望着他。
他微微撇过视线,“既然问你,我自是可以,就看你可不可以?”
棠婉没有回答,也前后看了看,然后红着脸走到他的身后。
樊篱眼帘颤了颤,再次有些些意外。
意外她竟如此爽快地答应了。
心跳扑通中,他弯腰躬下。
女人纤细的手臂缠上他的颈脖,柔软的身子趴在他的背上。
一颗心跳得更加猛烈,他将她背起,盘山而上。
其实,以前,他也这样背过她无数次。
每次两人见面,她给他跳完舞,就跟他撒娇,说自己累,脚酸,走不动,就缠着要他背。
他都会背着她走一会儿。
其实,路很长,可他每次都嫌短,觉得似乎一会会儿就到了。
以为这样的日子再也没有了,他做梦也没想到,多年后的今日,他竟然还能再次将她背在身上。
只不过,当年的那个青涩的小丫头已然长大了。
以前那么瘦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