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萍很快将饭菜端到了厢房,在桌案上摆好。
在绿萍准备将两人的杯盏倒上酒的时候,樊篱说他自己来,让绿萍退了出去。
菜香袅袅、酒香四溢,樊篱坐于桌前,等着。
一等,不见人回来,二等,还不见人影,他心里便有些急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他起身出了厢房,喊绿萍:“夫人回来了吗?醢”
绿萍说没看到。
又问了两个家丁,都说没有见到,他就直接去了府门口。
寻常这个时辰都已经回来了,今日是怎么回事缇?
采草药耽搁了?
又或者因为这些时日对他太失望了,所以故意晚回?
他就站在府门口,一直望着平时她回来的方向。
夜色凄迷,府门头上的灯笼光亮昏暗,他越等心越慌。
说实在的,如果真是他猜想的那两个原因还好,就怕不是,就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毕竟上山采药,可能遇到的问题有很多,虽然她会武功,却毕竟只是一个女子。
一颗心忽然被什么东西裹得死紧,呼吸都呼吸不过来。
不行,他不能这样干等。
快步拾阶而下,他准备去找,却又陡然发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他都不知道她在哪座山采药,他去哪里找?
果然还是对她关心太少。
他忽然想起,会不会有事回潇湘阁了呢?
对,先去潇湘阁找。
去马厩拉了一匹马,一脚刚踩在脚踏上准备上马,忽然看到一团白色毛茸茸的东西顺着府门口的台阶往上跑。
小貂!
他瞳孔一敛,是潇湘懿的那只小貂!
怎么就只它一个?他环顾四周,并未看到潇湘懿的身影。
“梨子!”他本能地开口就唤。
小东西还真停了下来。
他眸色一喜,没想到这么通人性,又赶紧连唤了几声,怕对方不知道是他这边,还拍了拍手掌。
那只小貂便转身朝他飞窜了过来,停在他的脚边,蹭着他的软靴。
樊篱还从未见它跟自己如此亲近过呢,心中微微一动,蹲下身子,将它轻轻捧了起来。
“怎么就你一个?你主人呢?”
虽然知道对方不可能回答,他还是禁不住出声相问。
小貂在他的手上嗅嗅蹭蹭。
樊篱将它举到自己面前,看着它。
“能带我去找你主人吗?”
他依旧心存希望。
这只小貂那般灵性,而且平素跟潇湘懿的关系又那么好,说不定真的能寻到她。
说完,他又将小貂放在地上。
小貂看了看他,忽然往前跑。
见它跑的方向并不是方才想回的府门,而是平时潇湘懿回来的方向,他心口一震,连忙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跟在后面跑了挺长的一段路,又穿过光线昏暗的巷子,来到热闹的街道,那只小貂一直跑在前面,虽然偶尔人多,一时将它小小的身子遮住看不到了,但是一会儿却又会出来。
樊篱不得不在心里感叹,这还真不是一般地有灵性啊。
见小貂蹿进了一家客栈,樊篱怔了怔,却也来不及多想,直接从马上飞了下来,跟了上去,生怕一转眼就跟丢了。
进了客栈大门,小貂也未做停留,嗖的一下穿过大堂,顺着一侧的木制楼梯径直往上跑。
见樊篱进来,小二笑脸迎上,樊篱也顾不上跟他多讲,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那只小东西,只急急道了句:“见人!”就也疾步上了楼。
留下那个小二愣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
贱人?
方才那人是叫他贱人吗?
楼上,小貂在一间厢房前停下,并用头蹭了蹭紧闭的厢房门。
樊篱眸光一敛,脚步缓缓放慢的同时,忽然觉得心跳一下一下难以抑制地加快。
所以,潇湘懿在这间客房里面?
有些怀疑,有些莫名,当然,更多的是,激动。
甚至都未像平时那样去左思右想,见面了该说些什么,他就径直上前,抬手敲门。
没有人回应。
他怔了怔,又加重了几分力度再敲。
依旧没有一丝反应。
微抿了唇,他试着推门,没想到,门内未栓,一推就推开了。
房内没有掌灯,入眼一片黑暗。
小貂已经蹿了进去。
樊篱愣了一瞬,借着走廊上风灯的灯光,依稀能看到里面一些模糊的轮廓,他也缓步走了进去。
来到桌案边,摸索了片刻,探到火折子,将烛火点亮。
屋内瞬间亮堂起来。
并没有人。
他心中一阵失望。
缓缓环顾屋内,床榻上的被褥是呈铺开的状态,一角掀开。
很明显,是有人睡过,起来后没有叠被子。
他举步走过去,伸手探了探被褥里的温度,入手一片冰凉。
他又转过身,看向它处。
心里很是不明白,小貂为何带他到这里来?
真跟潇湘懿有关吗?
当窗边书桌上的笔墨纸砚,还有几包草药入眼,他呼吸一滞,快步上前。
特别是看到那本摊开的簿子,他瞳孔剧烈缩敛,伸手一把将其拿在手中。
是的,是潇湘懿的。
这本簿子他不会认错,每夜潇湘懿都会坐在灯下用这个簿子做记录。
她的确在这间客房呆过,那她现在人呢?
簿子上是记录一些草药的特性和功效,他发现,有一味药才写了一半,并未记录完,且,毛笔也未挂到笔架上,而是就置在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