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厢房,将房门“嘭”的一声关上,庞淼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身上的药,她又一颗心高高拧起。
怎么办撄?
她该怎么办?
返身将门栓栓好,她却还是担心,若药力发作,神志不清,她会自己打开门栓。
搬桌子抵住门也不行,她能搬来,就能搬走偿。
除非门能在外面锁住,她在里面才无能为力。
可这件事她自己又没法办到,让别人帮忙将她锁在屋里又特别奇怪,搞不好还此地无银,让人知道她中了媚.毒。
就在她心乱如麻地想着怎么办、怎么办的时候,忽然传来敲门声。
“谁?”此时的她每个神经都是紧绷的。
“我,萧逸。”
“有事吗?”这种时候,能不开门解决的事就一定不要开门解决,想想,她又添了一句:“我已经睡了。”
“大当家的让我通知一下所有人,明日巳时出发。”
庞淼怔了怔。
就为了这个?
这不是白日里已经通知过了吗?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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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回到郁临旋厢房的时候,郁临旋正坐在灯下拿着竹签在拨弄着灯芯,想来应该是拨弄了很久,因为灯芯没有一点芯花,而且,竹签都烧着了。
萧逸怔愣了一瞬,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在意,还是压根就没注意,反正在一直拨弄着。
“大当家的,我已经全部通知到了。”他上前,回禀道。
也就是这时,他发现,男人是后者,压根就没有注意到竹签着火。
因为他很清晰地看到,男人是因为他的话才回过神,然后发现竹签烧着了,连忙甩甩熄。
“嗯,都通知到了本人吗?”男人执起灯罩将油灯罩上,漫不经心问向他。
萧逸一怔,通知到本人?哦,他是担心有的人他是让人带信的是吗?
“是的,都通知到了每个人。”
男人点点头,似是又想起什么:“大家都没有意见吧?有没有谁不高兴?”
萧逸就懵了。
方才他就觉得他奇怪了,如今又问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他都差点怀疑坐在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他们大当家的。
印象中,这个男人可没有这么婆妈。
白日里已经通知过大家,明日巳时开路回京师,结果,刚才,他又让他去每个人通知一遍。
他跟男人说,白日里已经通知过了,大家知道的。
男人回他,通知了也必须去提个醒,以防大家今夜玩得太晚,影响明日出发。
他原本还想回他,明日是巳时,又不是辰时,就算夜里玩得晚,巳时都快中午了,绝对影响不了。
当然,他没有说。
上峰吩咐,作为下属,照办便是。
如今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一直以来,不都是他做决定,大家执行,从未见谁因为这样的事有意见不高兴,也从未见他在意过谁会有意见不高兴。
今夜是怎么了?
“没有,大家都没意见,除了五王妃、大安、三柱,三人已经睡了,我没见到人,其余人听说真要回京师了,都很开心呢,归心似箭吧。”
萧逸笑嘻嘻说着。
“睡了的人你如何通知的?”男人突然问。
“哦,就在门口通知的,他们在里头都给了回应的,大当家的就放心吧,一个不落。”
男人眸光敛了敛,朝他扬手,示意他退出去。
可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他又忽然喊住了他。
“把这次分得的镖费领去吧。”
萧逸怔了怔,镖费?现在就发?每次不是都是回去以后才发的吗?
见男人在包袱里取出一沓银票,他拾步走过去。
“总共一千二百两,除掉路上投店吃饭之类的花销约一百五十两,还有一千零伍拾两,二十一人,每人五十两。”
男人边说,边拿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给他。
萧逸接过,看着手里的五十两,又有些犯迷糊了。
平素每次分银两什么的,不是都让他分的吗?这次就将他的那一份给他,不让他分了?
还有,出镖的不是二十人吗?怎么变成了二十一人?
哦,对了,还有那个女人,也是,跟着一起也吃了不少苦,是应该分得一份。
“谢大当家的。”
“领了的,在这里签个字吧。”男人又拿了张白纸铺在他面前,并将蘸好墨的毛笔递给他。
萧逸再次怔住了,还要签字?以前一次五百两的都分过,都没有签什么字,如今五十两还要签字?
而且,他们天明寨大部分都是粗人,大字都不识一个呢,让他们签字,那岂不是要命?
似是了然他的困惑,男人出声解释道:“既然我们慢慢变成了生意人,我们就也要慢慢地正规起来,生意不断扩大,这些都是必然要做到的,否则走不远。而且,白纸黑字也能有据可查,免得出现以前那种漏发少发、错领代领的情况,没事,不会签字的,按个手印就行。”
原来如此,萧逸点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当然,这个男人几乎就没有让他觉得无道理的时候。
签完字,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下男人:“其他人的,我去发吧。”
“不用,我亲自来吧,毕竟第一次如此实施,我得给每人讲明白一下,免得他们七想八想了去。”
---题外话---6日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