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淼莫名,回头看向海蓝。
海蓝有些委屈,却又惧怕郁临旋,好在她家小姐当面,只得将夜里这个男人在庞府发生的事如实讲了一遍。
庞淼听完就笑了,瞠郁临旋:“活该!”
嘴上这样说着,心绪却是一时大动,除了意外,还有感激和欢喜偿。
感激他在她爹娘面前,想方设法帮她隐瞒了下来。
意外和欢喜,是因为她实在想象不出,这样的一个男人会做出蒙面入女室、翻窗爬墙被抓现行这样越格和出糗的事。
郁临旋无奈摇头,“我算终于知道,海蓝为何敢如此放肆了,就是你纵容的。”
庞淼挑挑眉,不置可否,一副“我就是纵容了,你想怎么着”的样子。
见两人如此,最重要的,郁临旋似乎并没有多生气,海蓝终于放下心来。
庞淼将郁临旋的手背上好药,外面已经大亮。
“你准备接下来怎么做?”
虽然知道这个男人的能力,但是,庞淼也深知二姐那些人的凶狠。
而且,对方明显对他们了如指掌,而他们对对方却一无所知,这就好比他们在明,敌人在暗,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危险。
特别是,他们的目标本就是郁临旋。
“将计就计。”男人揉揉腿,自凳子上站起来。
见庞淼身形微僵,他当即意识过来这句话不妥,因为第一次她告诉他二姐的事的时候,他也是回她这四个字。
“庞淼,”双手落在她的肩上,他一点一点望进她的眼睛,“上次我之所以会误会你,是因为看到了你包袱里的那本书,所以.......对不起。”
庞淼怔了怔,书?什么书?
哦,二姐给她的那本《十招俘获男人心》?
这时她才恍悟,难怪他说她置之死地,那书上最后一招可不就是如此。
一时无语。
男人落在她肩上的大手却是紧了紧,“这次,我是认真的。”
认真的?
庞淼眼帘颤了颤,认真地将计就计吗?
垂眸笑了笑,才再度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所以,又要做戏给他们看吗?”
“不,想真对你好。”男人依旧凝着她的瞳,紧接着回道。
庞淼愣住。
答案太出乎意料,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除了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她忘了任何语言。
想真对她好?
这句话什么意思?
晨曦正好从格子窗棂打进来,将他们两人拢住,一片氤氲光晕里,她看到他的眼中有星河在淌。
她相信他是出自真心的,但是,是报答,还是补偿?
“王爷......”她幽幽开口,刚想说,这些没必要,却是被男人出声打断。
“庞淼,我知道你会想很多,我也无法解释更多,但是,这是我此刻真实的想法,就是想对你好,不论你信与不信,我都想将这个想法告诉你。”
他想起昨夜去大安家,大安妻子说起簪子时的那种眼神,他又想起自己昨夜不知去哪里寻找她时,那份茫然和无力,他第一次强烈地觉得,有些话不说,或许就是一辈子,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说。
庞淼有些晕眩,那种犹如做梦一般不真实的感觉再次萦了上来。
她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不论他是出于歉意,还是出于同情,这一刻的他,都是让她动容的。
因为,这是他从未对她说过的话,也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却觉得难得他对她袒露,她应该有所回应。
想了想,她略略点了一下头:“嗯,知道了。”
男人怔了一瞬,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原来你还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睚眦必报?庞淼莫名。
思忖了片刻,才想起那夜,她对他说,她中了媚毒时,他就是这样的反应,说:“我知道了。”
虽然,她压根没想到这一茬儿,却也不想解释,她还就睚眦必报了。
男人拉了她的手,握在她的手掌上,很细心地避开了她的指头。
“去哪里?”庞淼问。
“先回分镖局,再去庞府。”男人拉了她往外走,并吩咐海蓝去退房。
“又去庞府做什么?”
“你以为你父亲那么好糊弄?官场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什么样的人和事没有遇过,或许昨夜当时会相信,事后想想难免怀疑,而且,是你的父亲,定然会担心你,与其让他们担心,找上.门,不如我们回去让他们放个心。”
庞淼歪头一想,也对。
却也不得不再次感叹这个男人的细心。
“那又为何要先回分镖局呢?”庞淼被男人拉着亦步亦趋地跟着下楼。
男人回头,睇了她一眼:“手指上的伤还可以藏匿,额头上的红肿却是没办法的,分镖局里有可以消肿的冰片,先去将你额上的红肿敷掉,我可不想让岳父岳母怀疑我对你施暴。”
庞淼汗。
撇嘴,心里哼哼,你对我施暴还少吗?施了那么多年的冷暴。
分镖局门口,萧逸焦急地徘徊,一副心神不宁、心急如焚的模样。
忽然看到郁临旋拉着庞淼的手从对面的客栈出来,萧逸面色一喜,跨步就准备迎过来,却又似乎猛地惊觉不对,连忙调头就朝分镖局大门里面走。
却是被郁临旋一眼看到,“逃什么逃?”
萧逸脚步一滞,想装作没听到继续溜,却又怕反而此地无银三百两,索性,回头,像是才看到他们两人一样,眉眼一弯,喜道:“大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