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没有多少这方面的经验,毕竟心中也会好奇,她也曾经暗地里羞涩地想过,如果跟他真正的做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如此这般。|
大概是心中太过难受,太过慌惧,太过抵触,除了痛,她没有别的任何感觉。
头上马车的车顶一直在晃,天旋地转。
她甚至看不清他的样子,只看到他眼睛赤红得似乎下一刻要滴出血来,只看到他额头上的青筋根根突起,以及大汗淋漓醢。
他也是痛的吧?
虽然意识已经七零八散,但是,她还是清晰地知道,他在最后那一刻的紧急撤离。
心痛悲伤也在那一个瞬间,被放得那么大那么大缇。
她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这一个举措是什么意思。
不让她怀上孩子,是吗?
他明明那么喜欢孩子。
脑子里慢慢被掏空,她躺在那里没有动。
马车里一片狼藉,两人的衣服乱做一团,钱袋、装药的小瓷瓶、帕子都凌乱在车厢里,她还看到了在枫叶谷,她买给他的那枚题词枫叶书签。
又是他在收拾残局。
他给她擦拭,给她穿衣,这不禁让她想起在鸾县,她中了媚.毒,他用手给她解毒的那次,他也是如此。
将她都穿好,他才开始穿自己的衣袍。
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时有微末的衣风拂过,她发现,饶是到了这般境地,她最担心的,还是他身上的毒。
犹豫了很久,她终是忍不住哑声问出口:“你身上的毒......”
男人沉默。
衣袍穿好,他打帘出去。
在帘子重新被放下的那一刻,她听到他同样微嘶的声音透帘而入。
“如果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彻底剔除心魔,我别无选择,要不,死,要不,倾覆天下。”
庞淼呼吸一滞。
不,不是这样的。
她的心魔不是这个。
她的心魔是他不爱她,而不是他不上她。
明明还有第三条路,明明只要他爱她,他跟她就算如此,他也不用死,更不用倾覆天下。
只是,他们之间没有第三条路。
那现在怎么办?要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吃力地撑着身子坐起,她忽然听到“哒哒”的马蹄响起,她一震,伸手一把撩开车幔,便看到风雪中,男人打马离去的背影。
庞淼怔忡。
什么情况?
他走了?就这样走了?
不是说专程来剔除她的心魔吗?既然终是将她一人留在这里,又做什么要用那么大的代价来剔除她所谓的心魔?
庞淼好一会儿回不过神,雪幕成帘,雪尘飞扬处,一马一人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她忽然意识到,他是不是回天明寨开启山洞拿解药了?
肯定是,不然不会走得这般匆急。
可是,可是.......可是那样岂不是会将疫毒放出来?
他方才说,要不,死,要不,倾覆天下,她不想他死,他肯定也不想倾覆天下。
怎么办,现在到底要怎么办?
她急得再次哭了起来。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追去天明寨?一个不爱她,连孩子都不愿意给她的男人,她要不要追去?
可是,不追去,她又真的好担心,太担心了。
几乎未做多少犹豫,她最终还是决定,去天明寨。
她永远也做不到无视他的生死。
何况这件事还是因她而起,虽然最根源的症结是他不爱她,但是,那也是她的问题,她的失败,她的无能,是她没能让他爱上她。
而且,如果不是她的不辞而别,不是她跟陆长风这样不负责任地离开,他也应该不会生气至此、冲动至此!
像他这样成熟的男人,定然是怒到了极致,才会做出这种不计后果的事。
所以,是她的错,是她害了他,都是她害了他,如果可以,她宁愿一切的一切,都由她来承受。
浑身酸痛,骨头就算是散了架一般,那里还非常不舒服,火烧火燎地痛,她咬牙忍着,从车厢里下来。
不会赶马车,她直接将拉车的绳子解了,将车厢弃掉,翻身上马。
她得先回宝玉轩打声招呼,不能再做不辞而别这种不负责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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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拖着酸痛的身子,回到宝玉轩的时候,陆长风正在大堂里跟潘主事在说着什么。
陆长风一个侧首看到她进来,面色一喜,当即就弃了还在说着什么的潘主事,大步迎了过来。
“你去哪里了?我一到就听到他们说,你被一人拉走了,正准备出去找你呢。”
庞淼看着他,看着他眉目担忧,语含责怪的样子,忽然笔尖一酸,红了眼眶。
陆长风一怔,脸色也变了,大手更是握上她的双肩,急切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庞淼垂眸,泪如雨下。
见她不做声,想要抑制住不让自己哭,却又完全控制不住的样子,陆长风急了:“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庞淼摇摇头,吸吸鼻子,抬眸看向他。
“你怎么又来秀水了?”
“我是去另一个镇,路过秀水,便过来看看你。你还没有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呢?你做什么会哭?”
庞淼抿了抿唇,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陆大哥,我想去天明寨总寨一趟,正好你回来,我跟你辞个行。”
陆长风黑眸视线落在她有一小块破皮的唇上,又眼梢一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