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听到了陆长风说自己心里有人,这厢英王爷又**了起来,甚至还起了咳嗽。
太医连忙起身倒了一杯水给他。
郁墨夜在边上顺水推舟:“二叔,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假,但是,前提是,二叔希望自己的儿女都幸福不是吗?既然陆长风心中已经有人,二叔又何必强人所难、棒打鸳鸯?二叔也说过,自己曾答应陆长风的亲爹,寻到陆长风后,会对他好,就像是对自己亲生儿子一样,但是,如今二叔的这份照顾,无疑给了陆长风压力,这真的是‘好’吗?撄”
英王爷接过太医手中的杯盏,啜了一口水,止了咳偿。
侧首瞥了郁墨夜一眼,“皇上的用意……我懂,但,我的……心情,皇上并不懂……”
语气虚弱,却也明显带着几分不善。
郁墨夜:“……”
真是个老顽固。
将杯盏还给太医,英王爷再度看向陆长风,鼻子里嗤了嗤。
“别以为我老了……不中用了,就随便编个由头来骗我……我只是身子不中用了,这里,还是清明得很…….”
边说,边指了指自己的头。
“若真的有心上人…….你会到现在还不成亲?你的……年纪不小了,都快三十的人了吧?你不急……人家姑娘也会急,也会催你的吧?所以…….这种借口…….”
“这就是二叔的不对了,怎么能轻易就说人家是推脱的借口呢?”郁墨夜笑着将他的话打断。
“二叔想啊,他只说,自己有心上人了,又没说,为何至今没成亲?没成亲有很多种可能啊,可能对方女子太小,他在等人家长大,又可能是因为对方女子心中暂时还没有他,他在等人家爱上,还有可能对方女子已经嫁人,他此情不渝,深埋对对方的爱,准备孤独一生。”
说完,郁墨夜又转眸看向陆长风,依旧微微笑:“对吧?陆公子。”
他没有半点揶揄陆长风的意思,他只是怕陆长风面对他二叔的质疑,不知如何回答,所以,故意给了他几点提醒。
另外,也顺便帮他在庞淼面前隐晦地表白了一番他的深情。
陆长风亦微微笑,没有做声。
没有做声,也等于未置可否,默认了他所说的。
英王爷却并不以为然。
“那就更不应该了,在我大齐……女子十五岁便可完婚,你……若是因为对方太小,等…….人家长大,那人家才十五岁不到,而你…….而你都快三十的人,整整大了人家一圈,都能做人家爹了……这种亲怎么能结?而……而若是对方的心中没有你……你在等人家爱上,那……那也不对,爱……是等不来的,你这个年纪……也根本等不起。第……第三种就更不应该了…….既然人家已经嫁人,你…….你就要学会放手,怎么能为此……为此孤独一生呢?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怎么…….怎么可以为了一个…….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女人,断了……断了自己的后?”
几人皆无语。
郁墨夜更是抬手扶额。
果然与固执的人,没有什么好谈,因为这种人,总能强词夺理捍卫自己自认为的主见。
对于这个男人的执着,陆长风也有些焦头。
他抱拳一揖:“郁叔叔所言极是,长风并非如此,早些年,是因为长风的心思并非在儿女私情上,所以就耽搁了,也就不久前,才遇上心仪的人,对方既不是还未长大,也非心中无我,更……更…….”
说到这里的时候,陆长风顿了顿,“更不是已经嫁人,长风与她两情相悦,这段时日正在商量着成亲一事来着。”
没办法,只能这样编了。
说实在的,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他亲爹的兄弟,他一下子还真有些缓不过神和接受不过来。
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了没有父亲,他也深深恨着他的那个父亲。
虽然如今的他,已经从那份执念中走了出来,虽然他已经过上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人生,但是,内心深处对那个从未谋面、甚至不知道是谁的父亲,他终究是没法释怀的。
欺骗了他娘就是欺骗了他娘,负了他娘跟他,便是负了他娘跟他,生前做得出来这些,死后托付给别的男人去寻他、照顾他,又有什么意义?
他不需要。
当然,这些情绪,他并未表现出来。
毕竟,他跟他那个所谓的父亲的种种,跟面前的这个男人无关。
这个男人是好心。
他的亲生父亲抛弃了他娘,抛弃了他,而这个毫不相干的男人却毕生都在寻他。
如今寻到他,又主动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这是何其难得,何其可贵!
或许是从未有过父爱,从不知道父爱为何滋味,所以,他真的很感动。
也很感激。
但是,感动归感动,感激是感激,这并不能让他以娶一个素昧平生、没有一点感情基础的女人为报答。
他的心里早已住了人,已无心再娶别的女人。
何况这个男人如此真心对他,他更加要对他的女儿负责任。
没有爱的娶,注定没有幸福,不能让对方幸福,就是不负责任。
可,他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英王爷似乎依旧有些不信。
“是哪家女儿……说来给我听听。”
他微微笑着回道:“郁叔叔不认识的。”
“就算此刻不认识……我也会…….会想办法去认识,何况……何况你成亲是大事……我做为……做为父亲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