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看了看,除了浓烟,没看到什么,有人就问。
“一个人!”郁墨夜目不转睛。
“什么人?”
“肯定是那人放的火,你们看,在那里!”郁墨夜还是笃定地指着那个方向。
不仅如此,还一本正经往前跑了几步,“那,看到没?就在那里,那些树那里。”
众人便也跟着一起凑到前来,想看个仔细。
郁墨夜眼角余光所及之处,看到黄三白衣一闪,身轻如燕,已经悄无声息地入了柳莺莺的楼宇,便微微松了一口气。
“哪里?在哪里?”
“是啊,我怎么也没看到?”
大家凑了又凑,瞧了又瞧,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已经飞走了,”郁墨夜放下扬起的手臂,转眸看向几人,眸子里还带着未褪的震惊和慌惧,喃喃道:“好可怕的轻功,就像是能腾云驾雾,而且……而且似乎朝我们这边来了……”
说完,脸色一变,似乎才回过神,“不行,安全第一,奖金我不要了,反正扣了之后也没多少,还是赶快离开这种是非之地……”
与此同时,她又忽然朝来时的方向喊道:“夫君,怎么一个人走?等等我!”
一副黄三正在前面离开的样子。
反正那方向正好有个拐角,等众人循声望过去,看不到人,以为人已经拐过去了,也不会怀疑。
“等等我――”
边喊,郁墨夜边朝那个方向跑着追过去。
沿途遇到急急忙忙奔走提水灭火的人,也无人有暇管她,她一口气跑出了江南成衣坊,并躲到了隐蔽处,才双手撑着腿、弓着腰上气不接下气直喘息。
终于出来了。
是的,这一切都是她跟黄三的计谋。
确切地说,应该是黄三提出来的,她分析后觉得可行,两人便决定这样实施了。
取得活动的胜利,能见到柳莺莺,只是计划的第一步。
拿到账簿才是最后的关键。
可账簿藏放在哪里都不知道,又如何拿?
江南成衣坊那么大,想要去找,无异如大海捞针。
而且,既然如此重要的东西,定然是藏得严实,又岂能让旁人轻易找到?
所以,黄三说,除非柳莺莺自己告诉他们藏的地方,否则别想找到。
柳莺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告诉他们藏的地方?
黄三说,柳莺莺当然不会告诉,但是,可以想办法让她告诉。
然后问她,如果知道有人要盗取账簿,柳莺莺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她设身处地地想了想,觉得,如果是她,她肯定首先会去确认一下账簿在不在,并确保放得安全,或者随身带上。
这般一想,她当即就明白黄三的意思了。
所以才有了方才的那一出。
火是黄三让那个哑巴随从想办法放的。
目的主要是为了引起柳莺莺的注意,顺带引起成衣坊的混乱。
然后,又让人以江南府尹的名义紧急送口信过来,说,有人想对账簿下手。
那个过来跟柳莺莺耳语的应该就是传递这个消息。
如此一来,柳莺莺肯定以为放火意在调虎离山。
既然调虎离山,那么肯定是知道了账簿藏在那里才会调虎离山,所以,她定然要紧急去确认账簿还在不在。
他只需要不动声色尾随就可以找到。
他武功高强,说后面的交给他去办就好,她只需要分散大家的注意力,给他创造尾随的机会就行,然后,让她想办法先离开,因为她不会功夫,免得麻烦。
所以,她才在那里大呼小叫说看到了放火的人,然后,一口气跑了出来。
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正在她探头探脑,想看向成衣坊门口的时候,后脑忽然被人一拍,她吓了一跳,惊错回头。
一袭白衣入眼,黄三正站于她身后,微勾着唇角看着她。
看到是他,郁墨夜舒出一口气,后怕地拍拍胸口:“吓死我了,你从哪里出来的?”
男人扬指指了指上面。
郁墨夜怔了怔:“天上?”
男人“嗯”了一声。
郁墨夜想了想,也对,这厮轻功了得呢。
刚刚骗众人的时候,她说有人腾云驾雾,其实就是以他为假想的对象。
“对了,”她想起正事,“账簿拿到了吗?”
“当然。”男人自袖中掏出一本纸簿,朝她扬了扬。
郁墨夜眸光一亮,“你太厉害了,本王一定会重重嘉奖你!”
说完,伸手作势就要接过,却被男人手一缩,她骤不及防,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扑撞进了男人怀里。
鼻梁撞上男人坚如磐石的胸膛,痛得她“啊”了一声。
耳边有低笑声响起:“这就是王爷的嘉奖?”
汗。
郁墨夜捂着鼻子,推了他一把,没好气地道:“还不是你,给本王!”
一把将账簿接过,随手一翻,还真是密密麻麻都是银两进出收支记录。
“还是我先替王爷保管比较安全。”男人朝她伸出手。
“不用!”郁墨夜将账簿一合,卷了卷,就揣进了自己的袖中。
此物太重要了,还是她自己保管吧。
男人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强求,回头看了看成衣坊的门口,道:“我们快走吧,柳莺莺被我点晕在那里,她们可能很快就会发现。”
“嗯!”忽然想起什么,郁墨夜眼睛一斜,促狭地睨着他,“美得如此不可方物,你也下得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