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放在往常,听到人这么吹嘘自得,鸾歌肯定忍不住想要这么抢白一通,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要是真把这话说出来,有些事情可就不好问了。
因此她装作不知,转口说出的话带着几分仰慕与钦佩道:“没想到小二哥居然有这等本事,那不知方才那姑娘是何时来此的?同行之人又有谁?”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确实知道不少,那小二也没有顾忌鸾歌的问题,直接道:“这小姑娘来此已有一月多了,只是平日里在镇山呆的日子却不多,有时候能见到人,有时候却见不到。惯常都是独来独往的采买一些东西,但也有人瞧见有男子往她所住的地方去送些常用之物,只是与大家都不相熟,再具体的也探不出来什么。”
“那敢问前些时日镇子上可有什么大人物出现?或是发生过什么重大的事情?”鸾歌继续问道,可是之后却并没有听到答复。
她蹙了蹙眉头,看向一旁正满脸审视地望着自己的小二,却见那小二带着几分戒备道:“小兄弟,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那小姑娘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儿?其他的我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说着快速地抹了抹桌上不存在的水渍,端起桌上的托盘便欲离开。
鸾歌伸手拦住那小二的去路,手指正卡在他手臂的关节之处,让他挣脱不开来。
这个时候,她粲然一笑,从袖中摸出一块碎银来,从那托盘之下塞到那小二的手中,带着几分你知我知的神色道:“小二哥说笑了。如你所见,我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恰巧见到这小姑娘心生倾慕,所以不由开口多问了几句。只想着有着这般气质的小姑娘肯定身份不凡,所以想问问她是不是什么尊贵之人家的小姐,好看看自己配不配的上罢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只盼着小二哥好生可怜兄弟痴情,帮我一把。”
如小二这般人,向来都是看财说话,方才那般言说,也不过是因为被鸾歌诓骗着,白白的多说了几句,念着自己吃了亏这才找借口戛然而止了话题。
如今看着手中的碎银,又听到这些话,哪里还有什么顾忌可言,登时便道:“客官您稍等,待小的给您添杯!这吃茶啊,讲究第一泡的水乃是洗茶得倒掉,第二煮的水虽说茶味重,但却因此遮住了泉水的清冽,要着第三泡的水,才真真正正能让人尝出茶的香、水的甜呢!”
看着那小二欢喜地跑开给茶壶中添水,鸾歌唇角溢出一抹笑意来。
看来此行不虚。
果不其然,那小二很快地便将水添好盛上,趁着在小炉上蒸煮的时候,细细地自己所知道的有关那小姑娘的事情一一道来。
说到最后,似是想起什么,他这才一拍脑袋道:“瞧我这记性,差点给忘记了!小兄弟!我想起来了!这小姑娘其实是露过一次面的!”
“你记得她长什么样儿?”鸾歌一听这话,忙不迭道。
从那小二方才所说的话中,她大致了解到那湖蓝宫衫的女子的情况。
这女子来西山郡已有一月有余,平日里出手并不寒酸,可见其身份非是一般,但是奇怪的是她经常一个人独来独往——或者可以这样说,平日里见到她的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出门,而且住的客栈经常换来换去,好似在附近几个镇子上都曾住过店,但是要说住的最久的,还是平安镇。
刚开始的时候,许多人都和鸾歌一样,以为她是很什么富贵人家的女子,因此难免心中好奇的同时,也生出几分敬意来,远观而不敢亵玩。
直到有一次,有人看见那女子和男子夜间同行,甚至同往一处去,便开始怀疑这人并非面上瞧去那般正经。
尤其是在被发现,与她夜行之人和是不是送东西与她之人全然不同的时候,便有流言传出这女子乃是流姬之说。
这流姬,乃是流妓的同音叫法。说的好听,但实际上是对那些私下卖身娱人的女子的称呼。
在青楼楚馆中,上有老鸨经营主张,各种声色营生都在一处,这是所谓的青楼妓子;但是也有一些fēng_liú之人,不愿意上面挂着抽成喝血的老鸨,想要自己干这些营生的人,所以便有了流姬。
而因为向来声色营生都与诸方势力有联系,才能在一处地方长久的经营下去;这也就导致那些流姬想要单靠自己,上得担心为楼妓老鸨所不容,下又得避免雇主跑单,所以常常在各处流利换地方搞这些营生。
这也是“流”字的由来。
说到那女子被人误认为乃是流姬,但是因为那般身份,谁也都不敢第一个前去打探,直到有一次。
“不是我见过,是有人见过……那好似还是在半月前……对,没错,就是半个月前。”那小二回想着,点了点头自我肯定道:“据闻那女子午间同一男子在客栈用饭,吃饭期间曾经取下面上的纱巾,露出过那张脸来,好似被一个外乡人见到了。”
“外乡人?”鸾歌皱了皱眉,这可要怎么查,“那后来呢?还有没有其他的人见到?”
“这我就不清楚了……”小二摇了摇头,不过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尽心尽力,又道:“我还是先跟客官您说说后来的事儿吧。”
“好。”鸾歌点了点头,继续听了下去。
“不是说那外乡人瞧见那女子的容貌了么?听那人说这女子长得极是好看,所以才跟身边的人打听这女子的身份。旁边的人一听,好嘛!正巧不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