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大概没有几个人能好好地入睡,每一个人都各怀心事。
第二日,早饭过后。
丁敏君正在和陈彦商量接下来的事情。丁敏君打算尽快将灭绝的遗体送回峨眉的。陈彦担心路上的安危,考虑到华山派随时有可能再次出手,两人在商量如何回去的事情。
就在这时,方碧琳走了进来:“丁师姐,陈先生。”
丁敏君看向方碧琳:“碧琳,有事情吗?”
方碧琳道:“我有些事情想找你谈谈。”她强调道:“我们单独谈谈。”
陈彦闻言站了起来:“那我先去联系车马。”
丁敏君对着陈彦点了点头。
等陈彦出去以后,方碧琳将房门关上,坐到了丁敏君对面,但是却没有立即开口。
丁敏君有些不耐,毕竟等着她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碧琳,有什么事情?”她追问了一句。
方碧琳深呼吸了一下,似是给自己鼓足勇气,开口问道:“师姐,你觉得……你觉得……”她踟蹰了一下,终是一口气把自己要说的话说了出来:“你觉得如果我和张师兄在一起怎么样?”
丁敏君愣了一下:“张、张师兄?你是说武当的张四侠张松溪吗?”
方碧琳点了点头,她微微低下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昨天你和纪师姐的话我都听到了,当时我就在屋门边上,你们大概没有注意到。”
她轻轻呼呼出一口气,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如今纪师姐和殷六侠的婚事肯定不成了,只是看咱们峨眉和他们武当什么时候用个相对体面的方式把这事情公布出去。”她想了想道:“当初纪师姐回来的不是时候,恰逢俞二侠他们到访,此事才揭了出来。可如今师父去了,这事情却是不能传出去了。说起来咱们峨眉,自祖师郭襄女侠往下,四代以来自守不嫁的女子也不在少数,虽然纪师姐和殷六侠有婚约在前,但只要武当诸侠不说,也未必不能找个理由蒙混过去。”
丁敏君听方碧琳说的极有条理,便不插话,只听她讲话。
方碧琳顿了一下,稍微组织了下自己的语言:“可是纪师姐和殷六侠的婚事毕竟已经作罢,所以我才想……”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说到底方碧琳也是未嫁的女孩子,说起婚事,总是有些不好意思。
丁敏君听明白了方碧琳的意思,没有立刻答话。她想了一会,声音也低了下来,向方碧琳问道:“你、你觉得张四侠怎么样?”她原是想问方碧琳喜不喜欢张松溪的,可却没好意思问出口。
方碧琳声若蚊喃:“他、他很好……”
“那你喜欢他吗?”丁敏君到底还是问了出来,这毕竟事关女儿家的终身幸福。张松溪所谓武当七侠之一,配方碧琳自然是绰绰有余。武当与峨眉在这个时候如果又有联姻,对峨眉也是一件好事。只是方碧琳对张松溪要是一点感情也没有,丁敏君又觉得于心有愧。
方碧琳听到丁敏君问的这样直白,双颊一下子红了起来。她支吾了几句,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但丁敏君敲她,双目却流露出茫然的神色,大概她自己,从未好好的仔细的考虑过这个问题。
方碧琳想了一会,声音低低的说:“咱们这些日子一直在一起,张师兄他、他人很好。有几回,有几回打仗的时候,他救过我……”方碧琳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几不可闻。
丁敏君见方碧琳如此,暗道自己师妹对张松溪也是有些感情的,心中感到些许宽慰:“我知道了,等回了峨眉,我再和武当谈一谈这事情。”
方碧琳却摇了摇头:“丁师姐,你别去找武当谈,我……还是我私下里问问张师兄吧……”她的声音很低:“我去问了,纵然张师兄拒绝了我,也是我们私下里的事情。可你去问,万一武当拒绝,那就不好了……”
丁敏君一想,果然如是。方碧琳自己和张松溪谈,那到底还是私人的关系。她若以峨眉掌门去谈,意味则大不相同。
如是,丁敏君便点了点头,她又追了一句:“碧琳,师父将掌门之位传给我,我一定会尽我全力照顾门派上下。武当的强援对我们来说固然重要,但却也不是没了他们就不行,你、你莫委屈自己。不管有什么事情,还有师姐在。”
方碧琳嗯了一声,轻声道:“我知道的,丁师姐。”她顿了一下,又道:“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丁敏君点了点头。
方碧琳走后不久,陈彦就走了进来。他其实就在屋子外,也是帮方碧琳和丁敏君放风,他料想她们要谈些私密事,便在门外不远处站着,免得被张松溪、殷梨亭或者纪晓芙过来听到。
陈彦随口问道:“你师妹找你什么事?”
丁敏君张了张口却又闭上了,又想此事事关方碧琳名声,如今还未与武当谈成,还是不要说出来的比较好。她便摇了摇头:“没什么。”
陈彦见她不愿意说,也不勉强,而是谈起方碧琳来之前的话题,和丁敏君商量起路上如何走的事情。
两人商量了许久,打算大张旗鼓的将灭绝的遗体运送回去。这样敲锣打鼓,一方面是直接告知各门各派灭绝过世的消息,另一方面也是叫华山派使不出什么阴谋诡计来。
两人议定,丁敏君想起刚才方碧琳提起的关于如何掩盖掉纪晓芙与殷梨亭之事,也感觉十分棘手。她想起陈彦对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基本都十分清楚,便向他问道:“你觉得这事情该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