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却偏偏还要由着别人告诉她。
蔚宛的唇畔划过一丝嘲弄的笑。
算了,不是都已经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这些事情了?
晚上八点半。
蔚宛洗完澡之后就准备睡下,这高干病房唯一的好处就是安静,干净,倒是让她省去了很多麻烦。
这时候她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将擦头发的毛巾放下,将手机接过来一看,没想到竟然是顾靳城。
今天是他出差的第二天,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想起来给她打电话呢?
蔚宛掩下心中的疑惑,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声音显得稍稍有些冷淡:“喂?”
“你今天晚上住在哪里?”顾靳城问的直截了当,清润的嗓音带着些许低沉,是他一贯的作风,很是直接。
蔚宛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在哪里。
不动声色地扯:“我在家里啊,还能在哪?”
顾靳城稍稍停顿了一下,不紧不慢地问:“在哪个家里?”
这话问的让蔚宛有点儿心虚,要是按照顾靳城以往的性子,怎么会问的这么清楚,这倒也算是一个稀罕的事情。
蔚宛想着不会是婆婆说了些什么吧,她从大院出来的时候,说的是回别墅住上几天。
“没在大院里,住在别墅这里。”蔚宛稍加思索,还是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在这里胡说八道。
她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生怕自己和他说话的时间长了就会露出些破绽。
反正自己在他面前经常就是这个样子,总是这么没出息。
“没什么事情了吧,没事就挂了,早点休息。”蔚宛说完这话就等着电话那头的人先挂断。
这也不知道是她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总喜欢等他说完最后一句话,然后等着他先挂电话。
这个习惯,就一直保留至今。
不过这次,顾靳城倒是没有要收线的打算,他也不言语,在电话中只能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
蔚宛心里没来由的一紧,不会是让他知道什么了吧。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男人清浅而沉冷的声音:“今天我让陆珩去别墅里取了一份资料。”
一听这话,蔚宛的手指开始绞着被子的一角,她心里慌了一下。
他说让陆珩去别墅里取了一份资料,这没表达出来的意思还不明显?她不在家里!
良久,蔚宛都没说话。
她知道顾靳城再说这话的时候,几乎就是一种笃定的语气,她要是再说什么,倒显得更像是在掩饰什么。
就在她沉默的这时候,顾靳城继续问:“宛宛,你到底在哪里?”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不过这一时半会儿之间,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说。
再加上听着他这带着些质问的语气,蔚宛心里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反叛情绪。
说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
以前他不也是从来不会过问她的事情吗?
紧张不安,夹杂着稍许的叛逆,蔚宛直接一个字都没说,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也什么都不管,直接把手机关机,蒙上被子睡觉!
等明天过了再说。
而电话那头的顾靳城则是紧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手机,他这次出差的时间就只有三天,母亲给他打过一次电话,问的就是他什么时候回去,他顺口就问了一句蔚宛。
而后来陆珩告诉他,别墅里根本就没有人。
顾靳城的目光深沉,又回想着她刚刚在电话里的语气,听上去并不见得有多好。
把玩着手机,最终还是拨出了一个电话。
“陆珩,查一下太太这两天去了哪里。”
……
手术是在第二天下午进行的,很顺利,局部麻醉。
蔚宛从开始到结束都很清醒,只是她紧张地不敢睁开眼睛,甚至还能感觉的那尖锐锋利的手术刀划开皮肤的感觉。
时间不长,也许是心理素质的原因,蔚宛在手术后半段就开始昏昏沉沉,下了手术台没多久,她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只是前一晚上她没有睡好的缘故,也不是是不是因为这麻醉药的作用,她这一觉睡得相当沉。
而且在梦里还梦到了很多人,有她十七岁之前在自己家里的点点滴滴,有她自己的父母亲,有疼爱她的爷爷,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在一起的画面。
画面一转,又变成了她的十七岁之后,她的亲人变成了顾家父母……依旧是一大家子的人,她却总觉得似乎是少了点什么。
就像每次回到大院的时候,她的视线总会现在家里找上一圈,至于在找谁,她却已经想不起来了。
隐约中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她知道是谁,于是大着胆子走上前去从后面搂住他的腰,是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温暖。
哪知道,那人只是慢慢地将她的手拿开。
慢慢地转过身来,在他的深不可测的眼睛里,她看到了冷漠疏离,还有一丝毫不加掩饰的嫌恶。
这眼神,就像是一把锋锐的尖刀,在她心上狠狠地扎了一刀,这尖锐而冰冷的刺痛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
蔚宛猛地一下,手指在慌乱中也不知道抓了些什么东西,她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
等她彻底清醒过来,蓦然睁开眼睛,后背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将她的发丝濡的透湿。
还没来得及反应,她惊讶的发现自己手里握着的……
修长,节骨分明,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