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才发现原来她之所以还没走,是对着镜子在化妆。
白大褂已经脱掉了,换上了驼色大衣。算得上是烂大街的颜色,款式甚至比有些女孩穿得更简单,但是穿在她身上就格外有气质。也听过科室里护士们议论她的穿着,后来母亲也提过这事儿,他才知道,原来她穿的每一件简单的衣服其实都并不简单。
看见她在,他倒没那么匆忙了,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她化妆,等着她画完。
对女人化妆这一块来说,他真的完全是外行,哪儿哪儿化了他完全不知道,唯一能让他辨别出来这个女人是否化妆了的标准是看她是否涂了唇膏。现在,丁意媛正是在涂。
口红颜色太艳了,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但是等她涂完以后,还是得承认很好看。
涂好之后,她拎着包就往外走。
她有很多包,他也分不清她哪天拎的是新的,那只是拎过的,更不知道哪只比哪只好,也是母亲在他耳边絮叨了无数次后,他才知道,原来一个包要这么多钱。
她要走了,并没有等着他说话的意思,他才赶紧追上去,“小丁!”
丁意媛没有停。
他忍不住了,拉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漂亮,白、细、长,拿手术刀的时候很灵活,而且干干净净的。
可是他也知道,她除了是医生,还是一个普通女孩儿,喜欢普通女孩都喜欢的玩意儿,休息的时候,她的手腕上也会戴着镯子,但今天上班,腕子上就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你干嘛呀?”
毫无疑问,他引来她厌烦的抗议。
他不想就此放开她,用力一拉,便将她拉进怀里,然后紧紧抱住了。
“程舟宇!你个混蛋!”她用力挣扎,但是奈何不了男人的力气比她大。
他抱紧她,失笑,“别再骂什么什么蛋了,不然我两个蛋都没了!”
“……”蛋这个字,实在太有内涵,他说的蛋是她脑中想着的蛋吗?
他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心里一动。她的常态总是很强势,有时还很凶悍,难得露出这么蒙圈的表情,于是笑,“你给我的诊断,王八蛋,宁主任的治疗方案便要割掉我一个蛋,你再骂,另一个都没了。不为我想,也要为你自己以后想啊……”
本是一件好笑的事,她听着前面几句也有点想笑,她学医的,性格又泼辣,对人体器官没有那么多矫情的害羞,但是听到后来,咀嚼出一些味道来,顿时变成了冷笑。